“司卿,朕愿听你?一言。”清崇帝面无表情,食指不断摩挲着拇指上的白玉龙纹扳指。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故而,臣,无话?可说!”司空玄垂着眼皮,双手插在袖口?,高声道。
江广之事,他?早料到有此一劫,只是?没想到会来得那样快。
“很好!”清崇帝气极反笑,从龙椅上起身,“倒是?朕平白冤了你?。”
“也罢!”清崇帝阴冷的目光扫过群臣,“平日里,尔等结党营私,私相授受倒也罢了,如今,竟纵得尔等怂恿皇子,意图谋反,简直可恨!”
“传朕旨意,内阁首辅司空玄,意图谋反,弑君未遂,罪大恶极,即刻收押诏狱,司氏一族,同罪而论,若有求情者,一并处置!”
*
“嘎吱—”
陈旧的牢门被拉开,刺眼的光束射了进来,司灵隐伸出手背挡住眼睛,身侧出现一股陌生的气息。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好久不见,灵隐。”
是?五皇子,湛谦。
司灵隐放下手,喉间的淤血堵在心口?,鼻尖充斥着干燥的铁锈味。
他?艰难地咽咽口?水,声音沙哑:“五殿下如今大权在握,如何肯来这脏污之地?”
湛谦垂着眼,看着司灵隐躺在陈旧发?霉的稻草上,裸露出来的一截手腕鞭痕溃烂,皮肉分离,身上的白衣已瞧不出最初的颜色,深黑色的血迹濡湿了陈旧的稻草。
湛谦不忍再瞧,别开目光,轻声问:“恨我么?”
司灵隐嗤笑一声,“成王败寇,殿下何出此言?”
湛谦心头五味杂陈,半晌,才?轻声说:“灵隐,我自记事起,从未得到过任何温暖,深宫的夜,很冷;人心,更冷,我早已尝够了这份冷意,你?于我有恩,我……”
司灵隐仍旧闭着眼,那张俊秀的脸在这诏狱被折磨地脸颊消瘦,唇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右眼皮上那颗小红痣也黯然失色。
见他?无动?于衷,湛谦收了话?茬,只问:“你?想出去么?”
“你?敢放我么?”司灵隐睁开眼,微微侧脸看向湛谦。
那双眼早已没了最初了悲悯的豁达,有的,只是?与这诏狱如出一辙的死气沉沉。
湛谦没有回答他?的话?:“司氏一族,三日前,已于午门斩首示众。”
“灵隐,别辜负我的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