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府书房内灯火明亮,司空玄才搁下笔,目光便投向堂下。
只见司灵隐垂着?眼,正扒拉着?窗下花瓶内的花儿,鲜艳零碎的花瓣落了满桌面。
“咳咳!”
司空玄起身,走到他?身边:“今日圣上召你?是为何事?”
司灵隐并未抬头,仍旧修剪着?花瓶内的花枝,眼见一朵花骨儿正要?被?他?一剪子剪去,司空玄忙制止,可到底是晚了。
那含苞待放的花骨儿孤零零地跌离枝丫。
司空玄板起脸:“好好儿的,剪他?作什么??”
“父亲想好怎么?处理叶将军的事了么??”
说?到此事,司空玄面露沉重:“江广一案,牵涉甚广,若是不慎,不知满朝又有?多少腥风血雨!”
而他?身为内阁首辅,更是首当其冲。
“陛下对于此事,又是何态度?父亲可打探清楚了?”司灵隐又问。
司空玄顺了顺胡须,“此事倒也怪,就连苗公公都未曾窥得一丝口风。”说?着?重重地叹了气,“难办啊!”
司灵隐笑了笑:“未必!”
司空玄挑眉,抚了抚胡子:“我儿可有?什么?见解?”
“没有?!”
司空玄瞪眼。
司灵隐笑了笑:“今日面圣,赶上叶凛献宝,我对圣上说?,那宝物食之便可得长?生!”
司空玄脸色一变,不等他?开口痛骂,司灵隐又道:“那东西究竟能不能长?生我不确定?,但可以确定?的是,圣上对江广一案,并不关心!”
“陛下不表态,说?明此事他?并不想闹得太大,既如此,父亲先遮着?便是。这朝堂看似平静,实则龙争虎斗,宛如泥潭,陛下让咱们司家顶了头,又扶了叶,聂,江三族制衡咱们,如今江氏倒了,未必不是陛下的手笔!”
“如此,这桩案子,查不查?如何查?从哪儿查?可若不查,只怕堵不上江南百姓,天下士子的悠悠之口!”
司空玄重重地叹口气:“若要?探口风,有?的是其他?法?子,何苦如此?”
“父亲,江广一事,迫在眉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司灵隐搁下剪子,把修剪好的花儿找了个顺眼的角落搁下,他?的声音不轻不重,在寂静的书房却掷地有?声:“况且,那宝物哪怕不能得长?生,我也有?法?子令他?成真?!”
司空玄到底没有?多说?,只道:“你?年岁虽轻,到底强过我些,打小便有?主意?,满腔才华,不能施展抱负,是我愧对于你?。”
“父亲不必多说?,我本?不爱庙堂权势,自?然谈不上愧,您这些年纵着?我,天高海阔的,也别有?一番意?趣!”
“好孩子!”司空玄手掌搭在司灵隐的肩上,满心宽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