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知,山尘不插手,是因为她与易昉的上一世仇怨,须得她亲自了结。
此时天色渐暗,四野阴沉,千机铃清脆的铃声?回荡在白桦林,铃身一点?点?变大,像极一口古老的铜钟,正散发着幽绿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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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尘居高临下,看着被?捆阴索死死勒住的血尸,他面?无表情地拽住绳索,血尸被?提了起来。
血尸赤红的眼眶被?硕大的红眼珠占据,脸上没了皮,血糊糊的一片,毛茸茸的红肉上还粘着几根粗短的黄杂草。
“啧。”像是不耐,山尘别开了脸,松开手,血尸跌在地上,身上的捆阴索绞地越发紧了。
寂静的荒林,风吹散了血尸发出“咕咕咕”的轻微哀嚎。
看吧,连风也在为这?可怜的人哭泣。
山尘垂着眼,看着掌心鲜红黏腻的血迹,不慌不忙地用雪白的帕子将?血迹一点?点?擦拭干净。
手掌重新变得干净,雪白的帕子上印满斑驳的血迹,他上前一步,将帕子踩在脚下曲膝蹲了下来。
“你认得我!”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对么?”
细猴单薄的肩头微微一怔。
“呵!”山尘极短促地笑了一声,“你?在害怕?”
明明已经身死,为何还会感到恐惧?细猴已经记不清他是怎么进的青山院。
哦,对,是有人引他进去?的。
是什么人呢?
他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眼前是一片血红,浑身的皮便被?剥了下来。
痛么?
似乎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灵魂像是被?撕裂,他也变得混混沌沌。
山尘摸出一个长窄精致的锦盒,打?开一瞧,里头搁了根钉子,约莫六寸,许是已有了些?年?头,钉子呈现出幽深的铁锈红。
“认识么?”山尘将?盒子递到细猴跟前。
“咕咕咕——”细猴不安地挣扎着,捆阴索嵌进皮肉,几见白骨。
“别害怕!”山尘温声?道,唇边露出一抹温润的笑,他用中指与食指轻轻捻起铁钉,“不过是镇魂钉罢了。”
白皙的指节,深红的钉头上锈迹斑斑,镌刻着诡异繁杂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