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横行,比这数月来的暴风雪还要骇人。周氏所在的村叫百香村。村子里大约只有十多户人家,这些村民想着去另外一个村子抢吃食,这才感染了瘟疫。仅仅过了十天,村子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放了一具尸体。这场瘟疫实在是太厉害,再加上天气严寒,更容易加重病情。林书棠这几日也没有再去袁州,每天都派人来城门口守着,只出不进。周氏自从上次来过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林书棠猜测她是凶多吉少。她猜得没错,周氏回到村子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她,她只能窝在角落里苟活。夜里气温极低,周氏根本就熬不住,便拖着自己病重的身子想要回岐南。可惜她才刚刚爬到村门口,病情再次加重,倒在地上无法动弹。天空中又开始落下白雪。她躺在冰雪中,咬着牙拼命地想要向前爬,可都无济于事。不少路过的行人还会朝着她冻得青紫的手踩上一脚。“不,我不想死,我要回京城,我要继续作祟国府夫人,我要斗垮他们二房!”“他们没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她趴在雪地上,头发凌乱,皮肤青紫,脸颊凹陷,远远看着还以为是个臭烘烘的乞丐,早已没有了过去在崇国府贵夫人的模样。“我不能死”周氏喃喃念着,最后无力地闭上眼睛,慢慢陷入沉睡。不知过了多久,周氏因为病痛蜷缩成一团,大口大口喘着气,痛苦挣扎了片刻后,渐渐没了呼吸。路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理会她。直到大雪缓缓落下,将她整个掩埋在雪地里。当初她身为国公府长房夫人是何等风光,每日清晨醒来便是一盏燕窝,夜里用牛乳洗面。平日里出行时更是气派,跟随的丫鬟小厮共有二十多人。可如今,她自己独自躺在雪地里,带着不甘和痛苦离开人世。她到死都想不明白,为何仅仅只有数月,他们一家就落得如此下场。直到闭眼的那一刻,周氏才真的慌了。她这辈子再也没有办法回京城。就连死,也尸骨无存。长房一家在衙役口中得知了周氏感染瘟疫一事。段青阳和段月梅听说此事,满是担忧,但段忡和林晚晚却仿佛是如释重负。“这瘟疫染上,根本就没办法活!”段忡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们啊,就当没有她这个娘!”段青阳没有说话,直接起身离开猪圈。段月梅想哭却不敢哭,低着头,不说话。段忡却未见伤心,起身又感叹道:“那是她的命,我们不用管她!”段月梅听到此话,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跟着他们一路来的两名小妾,却是满心欢喜。她们过去可是经常受到周氏的打压,如今她染上瘟疫,她们自然是高兴。和长房家的伤感不同,二房内都是欢声笑语。姜氏抱着孙儿,满脸笑容,仿佛一下年轻了几岁。段忡也跟个老顽童一样,笑盈盈朝着孙儿笑。他们两人最后将目光落到了段砚洲和林书棠身上。“砚洲,你和书棠”他们话还未说完,段砚洲打断道:“爹,娘,我和书棠还有事,先行离开。”他说完,拉着林书棠转身离开。林书棠隐约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问道:“砚洲,你这是?”段砚洲牵着她的手,将她的指尖紧紧握在手心,“我知道你不喜爹娘说起此事,下次,我一定会好生叮嘱他们。”林书棠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害怕自己介意。她可没那么小心眼,姜氏和段忡一时欢喜,问起他们之间的夫妻之事,也算是正常。他们二人估计怎么也没想到,她和段砚洲成婚多日,还没圆房。林书棠也说不上为什么,两人是夫妻,她的性子爽快,素来不喜捏捏捏捏。倒是段砚洲,好似在有意克制。每日夜里,他都是等她睡下后,再来到被窝里。林书棠原本对此事不上心,一来二去,好似都未在意过此事。两人作为夫妻相敬如宾,但从未表达过心意,还未到情浓时。前屋内,姜氏看着他们夫妻二人,长叹一口气,“老爷,你说砚洲的身子是不是还不见好?”段枫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缓缓道:“瞧着不像,秦舟说她二哥在二嫂的医治下,已恢复不少。”姜氏眉头微皱,“难不成他们夫妻二人不和睦?”:()新婚流放?我改嫁小叔携空间逃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