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徐慕白愿意展示脆弱的面,反而令她觉得他像个人,孤零零的人,而不是被欲望填充的皇子。
其实她一直认为,徐慕白以着皇子的身份,在徐府里面隐藏一辈子是最好的。也无人打扰他。他每日看书习字,也能自得其乐。
不过,这只是她的想法罢了。
正如陈沐阳当初说,他给黄明薇出的主意都是避世,以自己的想法套入,焉知黄明薇想不想要?
徐慕白静幽幽望着她,没说话。
他越来越封闭,越来越隐藏,令人实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只不过此刻他捧着庄蝶的脸,偏头,闭眼,以唇印压,亲了一下,又亲了一下。
等分开间隙,庄蝶道:「我来月事了。」
「是么。」徐慕白语气淡淡,倒也不以为意,依然再亲了她几下才道:「你进里边去一些,我今晚跟你睡。」
庄蝶知道他不至于着急这一时半刻,让开位置,让徐慕白脱下鞋和外袍躺了下来。
月光清冷,庄蝶不是喜欢抱着人睡的性格。
以往她唯一抱着睡只有陈沐阳,陈沐阳很令人安心。
刚成亲那段时间,她喜欢靠在陈沐阳的肩头,手搭在他的胸口上,陈沐阳习惯平躺着睡,睡醒了第一件事是摸摸庄蝶放在他胸口的手。
庄蝶往里睡,徐慕白平躺着盯着前方。
她知道他没有睡着。
过不久,徐慕白转身,从后方抱住她,一只手越过她的腰握住她放在身前的手腕,指腹蹭蹭,道:「我会帮她。」
一如既往,庄蝶白日里起身,去给汪棋问诊。
汪棋靠坐床头:「昨日我母亲前来探望,我故意装出虚弱的样子。她涕泪绵绵,还又带了大夫来要给我问诊,我心中实在不忍,就,和盘托出了。」
如今汪棋「已流产」,伤心过度,除了问诊的大夫谁也不见。
因她带来的陪嫁丫鬟都是娘家的家生奴才,父母都在汪府里,怕泄露此事,除了一个最为信任服侍她的丫鬟,旁人也不敢说,成日里只有庄蝶能够见到她,故而总跟庄蝶吐露一些心声。
庄蝶问:「你母亲怎么说?」
「她怨我,好好的王妃不做,去嫁给破落的远方表兄,过苦日子。可到最后又还是同意了。可最终还是庆幸我没有真的病到快死。」汪棋笑道,「人要是不跟自己真心喜欢的人在一起,这一世又有何快乐可言。她只担心我表兄日后会如何待我。」
庄蝶又问:「你那表兄没有太破落吧?」
「没有。他是商贾,家中颇为富庶,又因是次子,不用接管家业。他母亲得宠,给他攒了不少银子。已提前去说幽州开办置业,准备好了房屋商铺。幽州偏远,距离他家中很有一段路途,他父亲年迈不会过去,兄长巴不得他离开。」
「那这样就不算缺银子了。」
「是。只是比不过当王妃,人人跪拜,穿金戴玉。」
「可你也不要这些,对吗?」庄蝶收拾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