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提前或者推迟,容易出事。
三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长公主身在皇宫,「死」后必得有人接应,否则极容易封在棺中闷死。
而能做到的人,只有徐慕白。
故庄蝶一直隐隐观测徐慕白的想法——她不能直接告诉他有这样一颗药丸,若此事不成,庄蝶自己的退路也没了。
没想到最后的结局如此惨烈。
徐慕白下朝回来时,天已彻底阴暗下去,日夜交接,唯有远处东方一抹极勾的月亮。
他没有着急用膳,回府后第一件事是问:庄蝶在哪?
值初春,庄蝶让府中人买了一大批药材幼苗,已种了一下午。
徐慕白到时,她依然在忙。
「没有用过晚膳?」徐慕白问。
「还没有。种完后再吃。」庄蝶回答,「仅剩一些了。」
徐慕白没催促,而是等待着。
只见她围起了篱笆,一颗颗清洗根土,放入土中,用双手压实栽种,有条不紊。
见惯了朝堂局势,见惯了各类嘴脸,此时此刻光是站在清风中,见些埋土种药,会令他有短暂放松之感。
徐慕白足足望了好一阵。
庄蝶之前说,徐慕白中意她,乃是时机合适。
她是在他双腿好起来之前出现的,陪在他身侧,若是再这之后出现,他未必这般执着了。
话说得不错。
徐慕白拎了把小竹椅坐下。
时机确实重要。
只不过,人与人之间,尤其男女之间,眼缘和品性相投更为重要。
就算庄蝶这个时候才出现在他身边,他想,他依然会中意她的。
徐慕阳就这样望她。
视线在她的动作上,接着久久留在她用动作轻微移动的侧脸上。
白皙丶清秀这都是形容面貌的词。
可她的面貌不止这两个词。
她只做自己的事,仿若有一片小小自己的天地。
就算被关在牢里,徐慕白都怀疑她会默背她的医书,在脑海中思虑药方。
「我想,你就算老了一定也如现在这般,很令人喜欢。」徐慕白突然说,在见她终于快要栽种完了的当口。
庄蝶转头,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她有些诧异。
徐慕白竟然在想像她老了的样子。
「不一定。说不定我也会性情怪癖。」
「那也有趣。」他微微笑着,眼眸若含此刻天上并没有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