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比他更惊慌失措吧。
应小澄没听见他说话,飞快地偷看他一眼,你是要我在这罚站吗?
柏浔没有说话,拉着他的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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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下山前应禾勇从县城回来。杨娟给他打过电话,他知道应小澄在家。
在柏浔的印象里,应禾勇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话很少,但非常疼爱应小澄。以前去县城很不方便,他每次进城赶集都会给应小澄带好吃的。现在应小澄成为运动员,在外进嘴的东西很严格,很多东西不能吃,他只好提回来一大兜子新鲜蔬菜。东西刚放下就趁着天没黑去王庆家搬折叠床。
晚上吃完饭,两张折叠床就摆在木头桌子旁,应禾勇进了有土炕的屋就没再出来过。
杨娟进出的时候,应小澄从门缝里偷看到,应禾勇在看病历,眉头紧锁的样子像在努力读懂里面的每一个字。似乎在理解儿子到底生了什么病,为什么人看着好好的,却不认得父母了。
农村都睡得早,土炕那屋关了灯,应小澄和柏浔也准备睡了。
躺在折叠床上,应小澄睡意全无,因为心里有歉意。不只对杨娟和应禾勇,也对从前的应小澄。但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想他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过去多久,他听到柏浔起身。黑暗中,一团漆黑的人影朝他走过来。应小澄躺着一动不动,以为柏浔在梦游,怕惊醒他也不敢出声。
柏浔像木头桩子一样在他的床边站了一会儿,忽然慢慢俯下身,一分不差地在漆黑里亲到他的嘴。
应小澄吓得直接睁眼,怔怔地看着柏浔。
柏浔好像也没想到他是装睡的,怔了一瞬回神,淡淡地说:我不是偷亲。
应小澄难以置信地坐起身,这不是偷亲是什么?
只是不想被你知道,我亲的是爱我的小澄,不是你。
应小澄觉得他很荒谬,可你现在亲的就是我。
我也很遗憾。柏浔的语气确实充满遗憾,我根本不想亲你这个小澄。
应小澄气笑了,用手使劲擦嘴,我也不想被你亲!
柏浔个子高,站直身垂眼看人就有那么点居高临下的意思,快点睡。
应小澄的心脏抖了下,你该不会想在我睡着的时候干什么吧?
你睡着了就不关你事,是我和他的事。柏浔坐在他的床侧,还是那带点命令的口吻,快点睡着。
你在开玩笑吧。
柏浔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没灯的黑暗里沉默地看着他。
应小澄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不打算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吗?
所以我在等你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