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戎耐心地守在门外,等决明放了木人,拿斗篷披上后,才带着他往外走。没想到大门还没出,就遇到在门口喧哗的一群人。决明蹙眉,护在门口的彭郎见是决明,忙低声说:“岑官人,门外这几人说是尚书府的亲戚,但手中并无信物,也无拜帖,我差人去通报,他们也不愿稍等一下。”为首的一个大汉见决明出来,仔细端详后,惊喜地大声嚷道:“这不是决明吗?二舅好几年都没见到你了,如今长得可真俊。”说着,他跟着几个大男人就要往大门内挤,决明后退一步,“我不记得我有二舅。”“怎么跟长辈说话呢!”男人停下脚步,一通粗俗不堪的骂骂咧咧之后,硬要闯过来。彭郎伸手拦住他,男人顺势跌倒在地,哎呦喂哟地叫唤。决明就冷眼瞧着他,回到尚书府的意外元宵一过,整个正月过得飞快,转眼便开了春,河道水面的冰纷纷融化为一块一块的,流动时叮咚碰撞,甚是悦耳。花苑里的桃花枝上长出了花苞,开花指日可待。过了春,二虎风尘仆仆地往汴京赶,岑道年给他递了信,让二虎来之后直接去找沈言。因为朝廷好巧不巧,今年安排几位尚书和翰林院一同出题,家中有参加省试的要避嫌,不能接触不说,岑道年还被隔离了一段时间。到考试的时候,岑道年才被放回家,这段时间不在家他反倒圆润了不少,看来是宫里的伙食不错。最后一天考试快结束的时候,决明带着岑朝安一同去迎接他,沈言也候在场外,醉翁之意不在酒。考试结束,神色各异的考生从考场涌出,决明踮脚搜看,没多久,瘦削的少年从场内步履轻盈地走出来。二虎一旦到了年纪,身高长的飞快,当年那个倔强小孩王二虎如今蹿到一米六五左右,只比决明矮了一点。连着考了几天试,二虎心神俱疲,见到沈言和决明时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决明还礼,“累了吧?先到府上歇歇再说。”二虎爹笑盈盈地拿着儿子带出来的脏衣服和小篮子,二虎娘一个劲儿地推销自己带来的食物,被二虎拒绝了。他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然后大睡一觉。王大虎知道弟弟累了,拉着娘不让她往前烦扰弟弟,谨慎地跟在决明后面,进了尚书府的大门。二虎爹只知道原先在大漠乡教书的夫子是当官的,没想到官这么大,他见过最大的官便是知州了,没想到平平淡淡的岑夫子竟然是尚书。岑道年正候在家里,二虎爹见到岑道年,双手拱起,舌头有些打结,“岑夫子、岑岑、尚书。”岑道年忍俊不禁,叫出了二虎爹的大名,“王兴,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便是。”岑朝安人小鬼大地说:“是呀,马上二虎就是进士了,你可是进士的爹,以后要见的大官多了去了,今天先练练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