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谢锡还大手一挥,特批他大三碗酒。
“这是江北烧酒,入口粗犷,后劲比之雅酿却不知强出多少。”
他替顾悄倒了一碗,“你且尝尝?”
那酒并不十分清冽,尤带一丝浑黄。
却溢出一股强烈的粮食香,顾悄陈年酒虫立马被勾起。
端起碗他一口干。
果然醇厚甘冽、回味悠长。
“好酒!”
他抹了一把嘴角,眼神亮晶晶的。
忘乎所以之下,他全然不记得女装还涂有唇脂,手背将残红蹭得半边脸上尽是。
如此好酒的馋猫样子,叫大家笑出声来。
谢锡又忙替他满上第二碗。
这时候,他一扫文臣的姿态,颇有营漕将士的豪爽。
“这酒,还是当年同你外祖北伐时,他的最好。”
谢锡举起碗,“你若不是体弱,当最像他。”
苏侯草根起家,身上亦有一股莽劲儿。
或许他并非什么圆融人物,却最懂什么叫“士为知己者死”。
或许是念及故人,谢锡又放开了些。
“你外祖那时所愿,便是全域拿下北境,叫中原子民再不受蛮族侵扰。哈哈哈,他尤其不爱读书,却是硬背下一首,时不时还要拿来激我。”
顾悄干了第二杯。
辛辣酒意顺口入喉,很快在胸腹发酵成热烈暖意,于他寒气森森的内腑,最是舒服不过。
他被勾起了一丝好奇。
“什么诗?”
谢锡却顽童一样,替他满上一杯,又以掌封住碗口,“琰之你猜猜看?哈哈哈猜对才吃得上这最后一碗。
瞧你这馋嘴模样,谢景行这小子,酒这上头定然从没管够过,只要你猜对,爹爹再送你几坛子。”
他凑近,“烈的。”
顾劳斯极其心动,却还是做出为难样子。
给足了面儿才道,“我猜外祖背下的,定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