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心满满,以为必能围剿对方大龙,大获全胜。
顾云恩白着脸微笑,“大人,胜负真的在此吗?”
只见他枯瘦的手,在棋盘另处一点,“如此,您再看看?”
柳巍蹙眉。
那一子落处,黑子虽中腹断开,却突生两翼。
如金蝉脱壳,绝处逢生。
如此下来,弃大龙却保全局,最后竟胜出两目。
即便他全力回旋,也为时已晚。
柳巍推开棋盘,笑着认输。
“不愧是卮言先生,巍受教。”
顾云恩亦笑着抿茶。
“大人百忙,定要约鄙人见上一面,应当不是只为这一局吧?”
“果真什么都逃不过先生法眼。”柳巍对他甚是恭敬。
“巍近来有些疑惑,久不得解。”
他将目光转回棋局之上。
“方才与先生博弈,巍似有开悟,刚好与先生探讨一二。”
顾云恩不置可否,只含笑浅啄。
“先时曾得先生指点,本官于太后、太子两派之间各取其利,确实收获颇丰。
柳巍对顾云恩,甚是信任,“可眼下局势大变,太后一死,我如两翼断其一翼,孤翅难飞。”
说着,他叹了口气。
“不瞒先生,此番陈尚书令我南下,明着是主持乡试,暗里却另有交代。
可陛下圣明,洞若观火,已然对巍此行起了疑。
巍如今是骑虎难下,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哦?是什么交代,叫大人如此为难?”
顾云恩露出关怀神色,似乎真对他十分上心。
柳巍心中熨帖,将陈愈谋算一一道来。
“谢锡告老,首辅空悬,陈愈、方徵音二人无不虎视眈眈。原本方徵音把着户部,胜算就大些,这节骨眼上,陈愈学生程先又出了事……”
“呵,此事导火索看似是水患天意,根子却在钱粮,恐怕更是人为。”
顾云恩一语就道破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