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转过身,还在回味方才那句话的意思,目光游离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笑声。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坐在秋千上,手中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白虎,笑得眉眼弯弯。“知知……”景阳怔住了,看着那张熟悉的小脸,一时间有些恍惚。“姐……姐!”元知知一眼认出景阳,小脸上浮现出惊喜,奶声奶气地喊。景阳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走上前去。她细细打量着元知知,见她衣衫整洁,眉眼含笑,浑身上下完好无损。她玩得很是开心,俨然像是把这当成了自己家一般。景阳在秋千旁坐下,心中有些感慨。没想到,那天鹰背上的人竟然真的是元知知。可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本该在大成的元知知会骑着王上的鹰跑来北羌?元知知见她坐下,便爬到景阳身边,拉着她的衣袖,一双眼睛晶亮亮的。似乎在说:“姐姐,我们一起玩嘛!”景阳见状,笑了笑,也放下了心,陪着元知知一起玩了一个下午。直到晚膳时分,殿外传来侍从恭敬的通报声,景阳才站起身,轻轻摸了摸元知知的头,柔声道:“知知,姐姐要回去了,你乖乖的。”元知知抬起头,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了点头。景阳看着她这副懂事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柔软。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秋千上那个小小的身影,这才轻步离开主殿。走到殿门口,她遇到了正大步走过来的多塔,屈膝行了一礼,“见过王上。”多塔在她身边停下脚步,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免礼。”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再说,便进了殿。景阳从主殿出来,沿着青石小路朝宫外走去。傍晚的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动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晃,柔和的光影落在路边的花丛间。走了没几步,她便看到前方迎面走来一行人。带头的是贺兰心,身后跟着几名侍女和护卫。这倒有些意外,贺兰心从来是深居宫中的人。两人四目相对,贺兰心露出一抹笑意,语气带着几分柔和,“王姬进宫了?怎地不来本夫人的宫里坐坐?”景阳略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但很快笑着行了一礼,“王上召见,这才进宫来,未能先去拜见夫人,改日再去叨扰。”贺兰心抿唇一笑,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哦?原来如此。”“本夫人晚膳吃得多了些,这才出来走走,散散步。”景阳点了点头,笑了笑,没多问什么,嘴上恭敬道:“那不打扰夫人,景阳先行出宫回府了。”贺兰心轻轻“嗯”了一声,唇角依旧带着笑。景阳微微颔首,侧身让路。两人擦肩而过时,贺兰心目光似有若无地瞥向她身后主殿的方向,眼神幽深。景阳走了两步,她又停下脚步,心中升起疑惑——这是出宫的路,贺兰心的宫殿离这条路极远,她特意走到这来“散步”?回府的路上,她与雪珠说了此事。雪珠倒没什么别的想法,听完只是道,“王姬,这不也很正常?”“如今慕容夫人没了,贺兰夫人少了一大劲敌,这地位自然是后宫最尊贵的。”“只要这个时候能抓住王上的心,那不就稳稳当当,说不定还能当上王妃!”雪珠说得有几分道理。难道贺兰心真的只是为了吸引王上的注意?景阳总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但雪珠凑过来,倒是更关心另一件事,“王姬,那真的是知知姑娘吗?”景阳点点头,“须得把今日的事再告诉赫连宇才是。”她回到府中,自己的房间窗户上正停着一只鹰。是惊鸿。景阳上前,只见惊鸿的脚边绑着另外的一封信。看来赫连宇已经收到她先前的信了。赫连宇的信很简单,说明已经将元知知的下落告诉了元家人。他没有仔细讲述自己的处境,只是报了个平安,请求景阳若有机会将另一封信转交给他母亲。只言片语,可景阳细细看下来,心里却莫名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甚至赫连宇提到了和元慕声在一起她都没有第一时间关注。赫连宇,这一路上都经历了什么?他是做了什么决定吗?景阳摊开纸笔,蘸了蘸笔尖,先将今日探望元知知的情况一一写清楚。但当她另起一页,准备写给赫连宇时,笔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她看着洁白的纸面,手中执着笔,却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笔尖轻触纸面,写下简短的一句:“何时回北羌?”然而,写下这一句后,她的心似被揪住一般,再也写不出来别的。笔尖悬在纸上,最后还是无声地抬起,将那一页折好。景阳将信件重新绑在惊鸿的腿上,抚了抚它光滑的羽毛,声音低而柔,“去吧,小心点。”惊鸿轻鸣了一声,扇动翅膀,带着那封信冲入夜空,很快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窗外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吹得纸页微微飘动。下一刻,风中传来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是风吹断树枝的声音。景阳抬头看向窗外,夜色深沉,风声卷着一股寒意而来。她站在窗边,额前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凌乱,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袖。那股不安感随着夜风涌上心头,愈发清晰。她凝视着漆黑的夜空,心中那股不安感愈来愈强烈。总觉得,似乎有种风雨欲来的味道。……用完晚膳,元知知由清芷带着去沐浴。清芷习惯性地给泡澡的浴桶里放了金盏花花瓣。元知知泡进水里,捏起一片花瓣在鼻尖轻嗅。清芷看着这张和元昭极为相似的小脸,不由轻声感慨,“王妃……也最爱用这花瓣,小殿下不愧是王妃的女儿……”元知知听到这话,不由抬头,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森马王妃?森马女儿?】【我是娘亲的女儿呀?和王妃有森马关系?!】:()偷听心声后,一家炮灰都成了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