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听到身边人小声道:“那一定是元慕声抄袭吧?他是公主的长子,又是被太子临时安插去考试的,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去贿赂考官或者蒙蔽监考官。”“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魏天赐那个时候都还没被魏家认回去,他靠自己闯出才名来,哪有这样通天的本事?”“如果是元慕声的话,为什么窦首辅说这次结果没问题?”景阳听得生气,怒瞪身边那几人,“有完没完?!能不能听完再吧啦?!”周围人瞟了景阳一眼,努努嘴,“接着听……”窦首辅轻咳一声,将整个事件缓缓道来,“前些日子,礼部审查完试卷质疑有抄袭问题,本待大理寺裁决再行公布。但由于异议颇多,今日当众审理!”他的声音像一击又一击的重锤,敲在魏天赐的心上,他垂着眸子,一点也不敢与窦首辅对视。直到最后,窦首辅终于宣布了最后的决断:“考生魏天赐在会试过程中,抄袭他人文章!”!!!这怎么可能?竟然是魏天赐作弊?人群中的魏少卿和白如月第一个站出来反驳,“不可能!”白如月却是有一丝心慌:不应该啊,天赐之前那篇文章是娇娇写的,不可能抄袭!窦首辅沉沉看着下方,继续道,“在阅卷过程中,众位考官发现了两篇重合度较高的文章。”“但两篇文章虽相似,可孰优孰劣十分明显。”“方才众位学子应当都一一看过。”学子们纷纷点头,这时禁军又将榜移到围观群众面前,让前方的人一一评看。毕竟牵涉到会试,来看热闹的人多半也都是有些文化的,大家一一看过去,看完都沉默片刻。移到景阳面前时,景阳看着密密麻麻的字,不认识。“早知道听王……的话,好好学大成的字了。”她喃喃。禁军很快到魏少卿面前,魏少卿看着面前到两篇文章,一目十行读完了。他认得魏天赐的字迹,但旁边那篇的字迹他有些印象,但很模糊。再看那边上的名字,赫然写着“元慕声”!周围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这两篇文章行文结构都是一样的,内容也有一些相似,可质量上差了太多!”“元慕声的文章用词考究、内容详实,同时旁征博引又恢弘大气,实在配得上榜首!”“魏天赐这篇就差了很多了,有点像抄了又抄不全的……”“他写的那些句子,不伦不类的,提出的那些治国策略也有些稚嫩,实在不像是他写的。”“难道魏天赐真的是抄的?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元慕声竟然这么有才华?”……魏天赐听到窦首辅的结论,整个人跪倒在地。“不不……不……我没有!这不是我抄的!”“是你们判错了!你们没有证据,不能只凭两篇文章有些相似就判定是我抄袭!”“说不定是元慕声抄的我的!”说到这,他猛然想到什么,义正严辞指着元慕声看向窦首辅,“首辅大人!请您明鉴!”“这篇文章实际上是基于学生年纪尚小时所做的一篇文章,只是那时学生文笔稚嫩。此次会试题目正好与学生那时所作的文章题目相似,学生这才……这才写了这篇文章出来。”窦首辅听到这话,表情未变,只问道:“你可有当年所作文章的原件?”魏天赐挺直了身子,“学生会试前寄住在听雨巷时,丢了不少书稿。奈何那时寄人篱下也不敢声张,没想到……”他强作坚强般,“没想到,慕声兄竟然会在考场上和在下写出相似的文章来。”听了这样一番解释,周围人恍然大悟,“所以说是魏天赐住在魏府时,元慕声趁机偷了他的书稿,在考场上写出来了?”“天啦!那你们说当时公主会不会是故意收留魏天赐一家人的?”“这也不好说,但若是元慕声偷了书稿,再请个大师帮他修改修改,考场上再写下来不就能瞒天过海了吗?”“难怪他残废了五年还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我以为他真的那么有才华呢。”“你们忘了吗?这次会试的评卷官沈意风就是公主殿下的舅舅……”“真恶心!”……一时之间,各种阴谋论都冒了出来。景阳听着这些肆意的诋毁,望着人群中间的白衣少年。他眉目冷淡,长身玉立,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景阳想了想,若是她自己被人这样当众辱骂,或许早就疯起来了。而元慕声却只是站在那,旁人辱骂也好、赞扬也好,仿佛都与他无关。他和景阳从前遇到的男子都不一样。不张狂、不风流、不严肃、不阴鸷……像什么呢?像终年白雪覆盖的天山,巍然而立,让人远远看着就觉得平静。景阳这样想。他为何能做到这样淡然?她心里涌起好奇:元慕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人生里究竟经历了什么?……魏天赐提着的心放下了些许。好在当时秦瑶将那份文稿给他时,以防万一他熟记后就将它烧毁了。现在哪怕元慕声反过来指认也死无对证!这时,他像是挑衅般看了眼元慕声,转向魏少卿所在的方向。“父亲,旁人或许不知道,但当年天赐写这篇文章时曾交由您看过……”“您是天赐与慕声兄共同的父亲,还请父亲给个证明。”魏少卿一向是最为疼爱魏天赐的。现在面对两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他却不知该说什么。其他人也都望着他。两个都是他魏少卿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若魏少卿能够作证,那魏天赐的话就更可信几分。魏少卿的双手在袖子里攥紧,视线反复在两人身上游离。终于,他下定决心,开口道:“我儿天赐的确在几年前给我看过一篇相似的文章,正是他自己所写的……”:()偷听心声后,一家炮灰都成了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