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顾人屠改变了策略,把岑大人以及涂驸马当做人质要挟全军。岑大人因中途感染肺炎,被误认为是肺痨,惨被逆贼丢弃,这才捡回一条命!如果她和顾人屠是那样的关系,又怎会受到如此残暴对待?臣所言,全军皆可为证!”御史:“真是奇怪了,岑夫人怎么会?无端出现在军营里?”“这是朕的?特许。”李平泓威严道。“岑杙赴狼山前偶感微恙,朕体恤她积劳成疾,特命岑夫人扮成军医随部队前往照顾。”连李平泓也来帮腔了。御史自知敌不?过皇帝、长公主联手,纷纷咬牙退去。“王十八!”长公主冷静威喝:“岑大人被丢弃之事,你应该是亲眼所见。她因何被丢弃?顾人屠又待她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吗?”地上人忽然蜷缩起来,当场吐出了好几大口鲜血。在地上剧烈抽搐两下,便淹没不闻了。临死前遥指着?朴行密的?方向,“你!”朴行密立即慌了神,长公主眉头一凛,喝道?:“都别动!可能是中毒!”给吴天机使了个眼色,吴天机会意,将手小心试探他的?鼻息和脉搏,“他?死了,不?过不?是中毒!”掰开他?的?嘴,确认过,“是咬舌自尽!”众人皆面露游疑!“不?!”岑杙冷声道?:“他?是疼死的?!”长公主闻言,忽然想到了什么,俯视地上的?人,“他?的?囚衣这么新,不?像是长久坐牢的死犯。快,扒开他?的?衣服!”吴天机闻言,立即将王十八上衣掀了起来。入目,便是一大片腐烂的?筋肉,纵横交错,狰狞恐怖。有被铁烙的?,有被鞭打的?,有被绳勒的?,还有被什么东西搅碎的。吴天机又扒下他?的?裤筒,发现他的?两条腿已经完全扭曲了,膝盖那块地方露出森森的白骨。众人这才明白,他?为什么连跪都跪得丑态毕露!这真是前所未闻,令人发指!李靖樨翘着?脑袋看到了下面的惨状,吓得闭紧眼睛,钻到了李平泓怀里。皇帝一面轻拍安抚着?她,一面赶快让人把露骨的?尸体抬出去。这时,傅敏政道:“皇上,臣三天前在刑部轮值夜班,曾亲眼见左侍郎朴大人深夜提审犯人,对其进行严刑拷打!直达天亮!”众人纷纷侧视朴行密,记得犯人临死前就是把手指向了他?。“皇上!”岑杙趁机跪下,咄咄逼人地反击道:“臣不会?计较王十八污蔑臣和臣妻的?清白,在这样非人的严刑拷打面前,就算换了任何人也熬不住!臣只想问问朴大人,究竟有何深仇大恨?要置一个死刑犯于如此地步?朴大人也是读圣贤书的人,当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身为刑部侍郎,私下刑讯逼供已属知法犯法,如今为了坐实?污蔑,竟放任一个人在你面前活活疼死,你利用这等龌龊事玷污圣上、长公主耳目,我?想要问问你,究竟是何居心?!!”她质问的时候已经步步紧逼到朴行密的?面门,那唾沫横飞的?样子似乎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崔末贤和郑郎官怕她冲动闹事,连忙过来劝阻。“冷静点!岑杙!冷静点!”岑杙一拂袖,掰开两人,其实她很冷静,只是想把焦点转移,好蒙混过关。正要举着指头再行理论,忽然一只脚先于自己的?唾沫奔向了朴行密的?胸口。一瞬间就将这位瘦弱的?三品大员踹得飞了出去。岑杙嘴巴张成了“o”形,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回头看这位出脚的?仁兄,却是一副“揍的?就是你”的?小侯爷吴靖柴!当即佩服得五体投地!暗地里朝他?竖了竖大拇指。“靖柴!”长公主柳眉倒竖,显然被惊着?了,这可是在朝堂上,他?竟然敢动手打架!反了他?了!岑杙和崔末贤忙自动闪到一边撇清自己,不?关我事,我?们可没动手。又把一脸懵的郑郎官拉了过来,使劲挤了挤眼。于是场中,只剩下朴行密一人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皇上,臣,冤枉,臣冤枉啊!臣绝对没有动用私刑!绝对没有!”李平泓拍案站了起来,“成何体统,成何体统!这朝堂是你们打架用的吗?来人,把朴行密下狱收监,听候处置!其余人等,各自散朝!”赵辰一看势头不?对,又站了出来,“皇上!即便朴行密有罪,也不?能证明岑杙是清白的啊,羊角寺主持,顾家夫妇的?口供都是证据啊,皇上!请皇上不?要视而不?见,立即下旨,彻查岑杙!”李平泓理也未理,不?耐烦地离开了大殿,留给他?一个后脑勺。岑杙抹了把汗,暗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