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在十年前就死了。”班善因说,“我真的不清楚,这些?事本来也不会跟我们女人商量,这么多年来,我们只管生育抚育,送出自己的孩子,没有人跟我们道过外面局势。”
江然低头沉吟。
班善因或许也意识到什么,她放在?茆七肩头的手,不自觉撰紧。
江然简单理了事件,说:“也许是因为老村长的死,这条消息渠道就断了,导致茆村信息封闭,才没终止送出行。”
班善因在?这时摇头,恨声道,“是茆汇!”
江然问:“谁?”
班善因:“老村长小儿子。”
江然不解,“他?瞒下消息,目的是什么?”
班善因缓缓道:“吃人,高位,或者?复仇。”
平声平语,仍能听出挫骨扬灰的恨。
江然十分惊讶,“什么意思?”
“茆汇跟村里有段过节,十年前老村长重?病,茆汇想要带他?出山寻医。那年灾荒,又怕村址暴露,安静生活难保,村民实在?没有心?力去替他?担责,茆德术便发动?村民阻止茆汇出山。最后老村长死了,茆汇也得罪光全村上下,自发离开。饥荒死了好多人,能吃的都吃光了,个个肠饥肚剐,饿到两眼冒光,也是茆汇带回几筐肉,解了这次灾难。后来,他?因此被全村接受,成为新的村长。”班善因娓娓道来,其实心?中已有论?断。
当?时在?那扇窗外,江然细碎听到一些?事,他?犹豫着问:“茆汇吃人?”
茆七听到这里,也浑身一抖。
班善因安抚地拍拍茆七肩膀,重?重?点头。
“那那些?带回的肉……”江然不忍。
班善因接着道:“是出行无果的人。”
江然叹气,天意弄人,真是人不过天算。
“外边世道好吗?”班善因忽又问。
江然没立即答,而是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布帕,置放在?班善因面前,“昨天你用帕子帮我包扎,脏了洗不出,现?在?我还你一张新的。”
那布帕是紫色带绣花的,颜色亮眼,在?烛光下泛着柔软的光泽。班善因伸手去触摸,果然手感极贴肤,和土布的硬质天差地别。
这是外面的东西,也是间接回答了班善因的问话,即便不愿意承认,多年为之牺牲的血的代价是空妄,是她的无知间接屠杀了自己的孩子。但是……但是……
她笑出一声,“好!我的阿七要过好日子的……”
对于救人一事,江然还是没给出确切答覆。
又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