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无眠。
天未亮,班善因可能累狠了,茆七起床她也没察觉。
大厅里,江然休寝一晚,正整理衣衫,准备趁黑离开。转眼间见卧室门?口站着一人,他?笑了笑,招手。
“小姑娘过来。”
茆七没过去,拿他?当?陌生人。
江然也不介意,从挎包拿出一个东西抖开,提在?指间伸过去,“这是驱蛇挂包,你住山里能用得上,送给你。”
挂包是织锦的图案,还垂挂彩穗条,茆七十分眼熟,勾起一些?陈旧的记忆。
江然以为她不想要,也看?见穗条掉了几根,不太精致了,想着回家再做个新,有空再带给小姑娘。他?收手回来,却感到指间一扯,挂包被拿走了。
茆七将挂包收在?掌心?,将穗条顺着卷好,小心?地放进口袋。她主动?开口:“谢谢。”
江然笑了笑,指指凳子,说:“来,一起坐会。”
“为什么?”茆七排斥。
江然朗声道:“我不能乱走动?,你就当?陪我说会话。”
茆七想想,班善因有求于他?,便走过去坐下。江然盯着她的脸庞打量,不是那种物化的目光,她倒没有什么不适。
江然手肘支在?桌面,轻松地问:“如果我不答应你阿妈,你会恨我吗?”
茆七摇头,“不会。”
“哦?”事关茆七自身,江然惊奇她回答如此笃定,不加犹豫。
“你可以选择不这么做。”茆七又说。
虽然个中细节茆七不记得了,但她孤身一人被刘献金收养,足以证明班善因失败了。她私心?认为,已经注定的结局,再去给希望,再亲身经历失望,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真是小大人模样,江然问:“为什么?”
茆七说:“因为结局必然,一切努力徒劳。”
江然对她更感兴趣,问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茆七的心?也拉扯,但是假的就是假的,“如果我说,我就是知道呢?”
小姑娘沉定,但过于悲观,江然温声说:“命数天定,但也留一二分人为的。”
茆七看?着江然,倏然反问:“值得吗?”
江然张了张口,没法回答。这几日忙碌,进山采药又生意外,现?在?被置在?两难境地,万般抉择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