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的长发不是因冯免灾而断,而是她自己?去剪的!
原来现实的西北区精神病院是虚空!
原来他从未承认过自己?是仲翰如!
原来我会一直陪着你?,是她孤独的临终幻想?!
原来逃出西北区精神病院的憧憬,映射在?现实的囹圄中,这世上于她而言,何?处不是西北区精神病院?
茆七来到第七道门前。
听不到,就不会动摇。
她毅然决然开门进去。
第七道门内,是一个没有?窗的浑黑的房间,伸手不见五指,根本无法视物。
茆七一步步走进去,视线不能丈量距离,她就默默记住自己?的步数。
房间深度十米开外,她步伐不大,约两步一米,走个二十多?步应该到底了。
数到十二步,茆七全然投入到这里的黑暗。果然从一个语境跳入另一个语境,那里的声音就听不见了。
看不清,但不能闭着眼,否则方向感全失,茆七面?向前继续走。这里的黑凝视着凝视着,目光和身体好像被一道漩涡吸走,脚已经开始发软。
二十步了,黑暗无边无际,茆七伸出手,设想?会触碰到墙。然而尽是虚空,她猝然停步,再往回看,也是遥远的黑暗。
回不去了,预料之中只剩她一人。
再往前,无所谓前方有?什么,反正现在?是最坏的结局。
三十步过去,茆七更加觉得?自己?走进黑暗的行为,像在?走进一只巨兽的腹部。这时环境安静到,全世界只有?她的存在?,就像……像一个人弥留前的最后感受。
她不禁想?起,在?进入西北区精神病院的这一月,至少她不孤独,因为她一直处在?一道目光的注视下。
猛然间身体踏空,一阵下坠感之后,茆七站在?了实地上。眼睛甫一接收到光亮,非常不适,她眯缝眼模模糊糊地朝着光走去。
走一步,视力恢复一分,她看到了两扇合关?的玻璃门,玻璃门外是寸草不生的空地,空地上落长一棵硕大的香樟树。
这是一层吧。
茆七推开玻璃门,踩到了空地上,四面?无墙,她举头遥望。是无遮拦的黑天,望不到任何?景物。
她终于出来了。
预感中的开心却没有?一丝体会到,茆七抬头看七楼,那里没有?一张脸在?俯看她,也没有?人喊:我的日?记本在?哪?
再到六层,五层,四层,三层,二层……
漆黑的窗户透不出任何?人影。
视线再回到眼前,五六米外隐约是一道大铁门,要经过那棵香樟树才能到达。
茆七没有?任何?犹豫,迳自走过去。经过香樟树下,感到夜深露重的阴凉。疑惑之时,夜风又吹来,携带着凉凉的湿意。
真?的就跟正常的夜晚一样,像是心有?感应似的,她抬头望远空。
是山,层峦叠嶂此起彼伏的群山,在?清凉的月光下,如披裹着银纱。不远处似乎还有?屋顶,稀稀落落,像有?人居住。
环境突变,茆七正奇怪之际,背后突传出脚步声,她心中警铃大作,以为有?埋伏。提刀回头时,却只看到一个女人,簪束头发,明眸善睐,别?是慈和。
直觉不是坏人,茆七忙向后收刀。
“阿七,你?怎么又不穿衣服?山里很?凉的。”她走上前来,将一件外套披在?茆七肩上,又拉开袖子,握住茆七的手伸进袖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