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禾见娘子的嘴角一点点垮了下去,便知道她有些不高兴了,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制止,就被身旁的宫女睇了一眼,像是在暗示她别?随便说?话。
“这样?会不会太繁琐了些。”春禾就当做没看?见似的,帮着群玉解围。
果然听得这话,群玉眼神?倏地抬了起来,巴巴地望着她,就差点头应声了。
“依着郡主今日着装,要这样?打扮才?好看?呢。”彩云斜斜瞥她一眼,并不把她这句话当回事。
后来彩云还想为群玉匀粉描眉,都被她摇头拒绝了,“已经可以了,我不要摸胭脂。”
光是梳完发式细细调整,就已经花费了半炷香的功夫,再这么坐下去,群玉真的要受不住了。
看?在郡主拒绝,彩云也没好说?什么。
终于被允许起身,群玉求助地目光望向春禾,“阿兄现在在何处?你能带我去吗?”
这又是成何体统,圣上一国之君,郡主岂能日日歪缠?
彩云正要张口拒绝她,就见春禾目光转向自己,“圣上如今在紫宸殿,说?是等郡主醒了想找他,随时都可以过去。”
二人顺利离开长宁宫后,群玉拍了拍胸口,感激道:“春禾,你好生厉害,我方才?被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春禾被她夸得脸红,“哪有,是娘子谬赞了。”
“哎呀,你就谦虚吧。”群玉笑吟吟地打趣她。
因着方才?发生的小插曲,群玉和春禾倒也拉近了距离,去往紫宸殿的路上群玉一直在与她说?话。
直到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春禾你既然在我身边伺候有些年头了,那你肯定知道我阿爹阿娘都去哪了吧?”
这个?问题实?在是让春禾回答不上来,她斟酌好半晌,到底是支支吾吾吐出一句,“娘子不妨问问圣上?”
群玉看?出一丝不同寻常来,到底没有搭腔。
在群玉的记忆中,承恩候霍达这会在灵州河西军中,阿娘则是吃斋念佛,替父亲也替大庆将士们祈福,望佛祖保佑他们能够平安归来。
可春禾的反应不大对劲,平白叫人生出几分不安。
群玉来到紫宸殿时,大理寺少卿崔濯刚好来禀从孟家二夫人薛氏那抄没的资产近半都是出自萧家。
萧家世代书香世家,萧家老爷子在先帝朝时任职国子监祭酒,奈何自小备受宠爱的幼子,也就是萧韵的父亲萧琢,却是个?喜好舞刀弄枪,不爱读书的性子。
甚至还妄想着有朝一日自己能够闯荡江湖,凭借着一身本事劫贫济富。
为此萧家老爷子可谓是操碎了心?,后来更是扬言道:只要他安生待在盛京,去兵部谋个?一官半职,日后的婚事也都全凭他做主。
没过多久萧琢娶了江南首富秦纪平的独女秦知音,光是嫁妆便铺满了半座盛京城,更不用说?西市一整条街的陪嫁铺子。
陆家皇商出身,若是靠着这些家私为女儿招赘上门,想来陆家产业全都能保住。
奈何秦知音非得嫁给萧琢,父亲的万贯家财也都弃之不顾,除了带进盛京的陪嫁,余下那些都被族中兄弟瓜分。
可萧家自诩清高,与她这等满身铜臭的商户女说?不到一处去,婆母轻视她,其余的妯娌看?不上她。
即便是有夫君疼爱,秦知音心?中悲苦,年纪轻轻便气滞而郁,生下女儿没多久后便撒手人寰。
萧琢心?痛至极,带着女儿辟府而居,与萧家人鲜少往来。
可即便如此,秦知音带来的嫁妆依旧引得不少人眼红,萧家妯娌更甚,纷纷介绍自家妹妹,为萧琢说?亲。
好在萧琢并未首肯,一心?教养女儿长大,甚至早早教她管理母亲留下的偌大家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