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剧变终于落下了帷幕。涂茶在看到信物的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枚信物是她给女主的那一枚,出现在这里,女主少不得出了什么事,女主在他们手里,不能打草惊蛇,走在半路,终于发现端倪,这些怕是皇帝的人手。皇帝既然还有能力绑她,就说明将军爹他们的计划恐怕早就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反被操纵着走入陷阱,她是这陷阱的诱饵。她的心底就有了一个计划。太子被情蛊控制,不会背叛云婵,但他还留有自己的意识,他自然心向皇帝,皇帝有所察觉,就反利用太子从云婵手里拿到信物,引出涂茶。皇帝防备所有人,包括太子,但他太自大,他只看向他所在的水平线上的敌人,不会向下看一看,不会防备看起来弱小的涂茶,却不知道弱小反而成为伪装的利器。“让你久等了。”盛章低沉的声音略带几分嘶哑,他抱起涂茶,女孩子小小的一只,埋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心脏也满满的。“快去,太子和流光还被绑着,在宫里。”涂茶探出个脑袋来,“流光不能出事。”盛章心里莫名几分酸涩:“我已经派人去了。”涂茶却抓着他的衣角:“我要看见流光才能放心。”“为什么对她如此上心?”你可知道她给我下了毒药?盛章忍住没有将后半句说出口,他并不愿意将脆弱的地方暴露出来去换取同情。“流光是好朋友啊。”涂茶甜甜地笑着,盛章便想起来很久以前,小姑娘对着流光甜蜜蜜地笑着,看到他却拉下了帘子。那他算是什么呢?盛章从来未曾想过这个问题,但一冒出头来,他才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劲。小姑娘没见过他几次,他却不由得还是派人关注着她。每一次,他都在清鼓楼上面看着她和流光嬉笑,她对流光那么好,愿意给她最温暖,最柔软的笑,心中便觉得焦躁。想要抓住却不知道抓住什么的焦躁。当现在她成了他的妻,这里面有多少是计划所需,或是情感驱动,盛章分不清楚,他只记得在轿子里,看见自己的新娘精心打扮的模样,盖头下嫣然的红唇,精转运算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如此近的距离,如此真切的拥有,他却未曾问过她,她愿意吗?他从前未曾问出口,是因为不在意,复仇合作,只是早已规划好的棋盘,如今却不敢问出口,他隐隐知道那答案,不会是他想要的。云婵也是一身狼狈,但看见涂茶平安,心里却是松懈下来:“你没事就好,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信物。”“怎么会是你的错,这种事情谁想到会发生。”涂茶安慰她,“大家都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了。”“你,”云婵压低了声音,“嫁给他,可是有人强迫。”涂茶从没提起过盛章,转眼却嫁了,不得不让人起疑心。涂茶便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不是,”听力极好的盛章的心一瞬间提上来。“不是计划需要吗?爹爹告诉我的。”她声音天真烂漫,像是不明白婚姻有什么意义,嫁娶又是什么象征。她不懂得,她怎么会懂得。盛章怅然若失。后面收尾的工作涂茶就统统不知道了,只知道太子谋逆,弑父犯下大罪,被老将军和安王及时阻止,七天后新帝上位,是个名不见经传,宫中婢女生下的小皇子,完全没有母族势力,安王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权贵,成了实际意义上的掌国者,盛国的摄政王。摄政王和亡国公主6被偷走了哇……涂茶有了别样的趣事。宫变的侍妾,名叫仙儿,不像仙,倒像只狐狸,一双眼睛,标准的媚眼如丝,走动之间身段绝了。她客客气气上前一拜:“涂妹妹嫁入王府的第一天怎么王爷也不陪着,哦,对了,王爷和涂妹妹的婚礼好像连拜堂也没有吧,这算正经成过亲了么,昨夜,王爷也没留宿妹妹房中,怎么,嫁入王府两天了,妹妹还是清白身子,没被王爷碰过?一个人睡觉怕是很清冷吧。”虽然王爷也没碰过她,但不妨碍她胡说呀。涂茶真是没听过说话这么快的人,的的的机关枪一样,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往她耳朵里进,就是立马又从左耳朵出了,早起的脑袋还不清楚,只能捕捉到最后一句话,赶忙回答:“不冷不冷,谢谢你关心我。”仙儿便一口老血呕在胸口,她捏着手帕,还想说话。涂茶抢先给她一块甜点。“来来来,吃糕点。”多吃点,少说话。真跟念紧箍咒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