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婶将穿过线的针递给夏予,教授她如何摺叠,如何缝。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妇女从小就离不开针线活,这才练就了精细度极高的眼神,即便上了年纪,在工作时也不需要用到老花镜,一针一线都十分熟捻。
当全部扎完时,中午的烈日已不复存在。
夏予没有想到,仅是头巾大小的布料,就需要花费她一整个中午和下午的时间才能缝好,而坐在她身侧的阿玲婶早就打版丶扎缝好了五六条头巾。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继续上色。」阿玲婶给夏予拿了双塑胶手套。
她熟练地把布放入清水当中漂洗,待完全浸湿后,再放入染缸之中,反覆揉捏,以求整条布都充分沾满染料。
「就这样染,颜色就能固定住吗?」夏予还是不理解这种染色的原理。
阿玲婶把染好的布放在石桌上静置,回答道:「要反覆染十几次,然后过一遍热水,颜色才够好看,才不容易褪色。」
从阿玲婶的指缝之中,也能看出她长年累月地接触扎染,那抹蓝靛色早已沁入她的全部认识,这便是传统工艺的继承人。
夏予思索了一番,用她脑内仅存的丶为数不多的中学时期化学知识来理解,这大概就是一种古代劳动人民所研究出来的,最古朴的氧化还原反应。
待全部完成时,已经日落。
她同阿玲婶一起将拧干的布料中的线剪开,抖开时,便呈现出如最初图纸上那样的花纹。
夏予只觉得神奇,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难以估量,在没有印刷术的,单靠摺叠丶缝线便能出现栩栩如生的图案。
直播结束后,她站起身,伸展她端坐一整天后僵硬的脊背,
贺霂拿着手机,走到夏予身边,故作神秘地说:「你知道刚刚最多有多少人在直播间吗?」
「多少?」夏予从他的表情中,能猜出直播间肯定小火了一把,但她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类型的慢直播,具体情况她预测不出来。
「十万人!」祝与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代替贺霂回答夏予的问题,「我还想当气氛组呢,没想到我发一条评论出去,马上就被真的观众给淹没了。」
「帐号的粉丝也涨了近三万,我刚刚还紧急创了个粉丝群。」贺霂在夏予开播前的授意下不断地留意评论区动态,极大部分的观众都在问购买方式,他就以管理员的帐号,引导粉丝加平台的粉丝群。
之后的事,他们就不用太过操心了,直播的模式和销售方式,夏予都已经做出示范。
直播全程都比较顺利,除了中间打光灯的灯架倒了,贺霂出镜紧急维修了一下。
回筑云客栈时,夏予和贺霂并肩一起走,祝与安很识眼色地早早溜走,不打扰二人。
贺霂在直播时就注意到夏予的手被针给磨破皮了,在路过小诊所时对她说:「等我一下。」
半分钟后,他带着棉签和一瓶碘伏走出来。
在夏予疑惑的目光中抬起她的右手,用棉签蘸取碘伏,轻轻在伤口上点抹。
棉签蘸着冰凉的药水,和创口接触,带来一丝凉意,夏予指尖忍不住回缩,又被贺霂不容抗拒地握住。
夏予抬头看他,二人视线碰撞,贺霂往下偏开了视线。
是她的鼻梁,鼻尖上有一颗极小的痣,给整张脸平添一丝妩媚,在素白的一张脸上竟然意外的和谐。
「我房间有创可贴,等会给你拿。」贺霂说。
第10章婴儿车丶妻子和丈夫「叩叩叩!」……
10
「叩叩叩!」
夏予刚洗完澡就听到了敲门声。
她推开门,门外的是贺霂。
贺霂的头发微湿,刘海温顺地贴在额前,身上穿着宽松的白色纯棉T恤,让人很想摸一下布料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