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在听到她将要成为别人之妻时,他才明白,他对她那无法言说的念想,不知何时已在他心里生根发芽。
顾青渊压住心底的悸动,理智慢慢回归,对无影吩咐道:
「快!你拿我的手信去兵部衙门,让陈大人调遣三百士兵去往定国寺!并通知禁卫军说定国寺有可能有北夷杀手,太后恐有危险!」
无影领命,快速地往兵部衙门的方向奔去。
这次,顾青渊没有进入马车车厢,而是选择骑马而行。
他急速奔往定国寺方向,他要在天黑之前赶到,而且在云容动手之前找到她。
***
锦陵城外东郊,定国寺内灯火通明,大殿外树木参天,枝叶在寒冷的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寺庙的周围,戒备森严,五步一岗的禁卫军将整座寺庙围得滴水不漏。
秦柔正跪在大殿内点香祈福,一派虔诚的模样。
她以自己需静心祈福为由,命所有人都不许靠近殿内。
除了禁卫军统领,宁迟风。
他手握长剑静待在秦柔身后,二人一同望着那庄严肃穆的佛像,秦柔双手并拢,嘴里轻念着几句话语后,便站起身来。
她看向身后一直静默的宁迟风,见他一言不发,心中不由气来,秀目微沉。
「本宫知道你一向对裴栢松很有微词,在心里怪本宫不该去惹裴栢松,可本宫跟你说过许多次,当年本宫也是遭人陷害!」
秦柔至今都没有查出当年谁敢在宫里对她下药,可事已经如此,她不得不安抚好裴家。
宁迟风只是弯着腰拱手,低头恭敬地道:「微臣不敢怪娘娘。」
秦柔握住宁迟风握着剑的手,轻声安抚着,
「迟风,你应该知道本宫只想胤儿能够安稳坐好这个皇位,而裴怀略一直纠着当年先皇之死不放,甚至暗中在查,他在朝中威望颇高,如果不是裴栢松一事,裴怀略又怎会气得提早告老还乡?」
「只是裴栢松不知从哪得来这先皇遗诏,竟敢公然逼宫,还好有你在,及时提前收买李瞻远为你所用,将裴栢松拿下毁了那张遗诏……我们的胤儿才能保住这个皇位。」
宁迟风心软了下来,将秦柔搂入怀中,微微叹息。
「阿柔……这些年你辛苦了。」
秦柔亲昵靠在他的怀中,眼眸闪着得意和阴狠,
「裴栢松所做的大不闱之事,刚好给了本宫斩草除根的机会,本宫不知道裴怀略当年知道什么,但裴家,一个都不能留!」
宁迟风眼神坚定,他当年既然选择了眼前这个女子,那他就知道这辈子自己已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他都要为她去闯。
「裴家已是大局已定,阿柔大可放心,我不会让他活到处斩那日!」
秦柔抬眸,眼中忧虑之色浓郁,
「可是顾淮之那个老顽固该如何?你不是说裴柏松进宫前曾去找过顾淮之,而那份遗诏,顾淮之定然见过,因此才跪在宫门前不起,就是要逼着本宫放过裴家!」
「顾淮之曾是先帝的伴读,他见过的话,恐怕一眼就能看出那遗诏就是真的!这该如何是好?」
秦柔越说越觉得害怕,她好不容易走到今日,不想前功尽弃。
一股不做不罢休的狠意从心底漫起,「迟风,不如直接一不做二不休,顾淮之不能留!」
她眼里泛着怜意看向宁迟风,宁迟风心里一软,「阿柔想要如何?」
秦柔紧抱住宁迟风的腰,看着殿外呼呼吹过的风声,她的声音却透着阴冷。
「迟风,今日夜黑风高,容易走火……」
大殿内响荡着秦柔的话,回旋在每个阴暗角落,最终消匿在空气中。
「臣亲自带人前去!」宁迟风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就走出大殿。
秦柔重新朝佛像一拜,不知为了减少心中的罪孽,还是祈祷宁迟风的事情能一切顺利。
在宁迟风刚离开片刻,门外响起内侍官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在殿外走了好几个来回,显然是有事想奏,可门口的禁卫军拦住了他,他不敢贸然进来。
秦柔听见,微微抬眼,「有事进来说!」
内侍官端着一个食盒,低头弯腰走到秦柔跟前,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