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少使莫怪,待本将拿到所需的物品后,另一半舆图自当一同交于你。」
谢无寒将放着一半舆图的锦盒放到言谨行手中,神色含着深意和戒备。
言谨行失笑道:「将军谨慎些也是正常。」
待双方都达成意向,二人就其他细则再详谈后,言谨行准备离开时,才猛然想起被女侍带到偏厅休息的云容。
***
此时的云容坐在偏厅中,在她的眼前,一位头发灰白的嬷嬷跪在她的身前,正伤心地抹着泪。
她微微叹气。
她被女侍刚抱到偏厅的榻上,就闻见偏厅内早已提前燃了醒神香。
她假装醒来,便看到一嬷嬷和一女侍朝她跪下,声泪俱下地道:「奴婢终于见到郡主了!」
嬷嬷自称姓林,是一手带大云木瑾的奶娘,也是云木瑾娘亲的随侍丫鬟。
在那不起眼的角落里那挺直如松的中年男子也随她们跪下,林嬷嬷说那是云府的管家云常。
另一位则是从小跟随云木瑾一同长大的女侍,桑秋。
桑秋五官秀气,面如满月,脸蛋圆润,鼻头已哭得通红。
偏厅中的三人像是已经等待她许久。
云容将二人扶起,「你们不要叫我郡主,就叫我云容吧……」
郡主二个字,是她最不想听到的。
于她而言,这二字就是道无形的枷锁,会把她紧固在她最不愿意待的地方。
「那老奴唤您小小姐,可好?」林嬷嬷和桑叶眼眶泛红地看着云容,眼中挥不去的悲伤。
桑秋小声哭泣道:「小小姐还活着,小姐在泉下终于可以瞑目了!」
看到林嬷嬷的眼睛,云容想起前世那位最后去向不明的王嬷嬷。
「林嬷嬷,你能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一些事吗?」云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让林嬷嬷坐下说。
林嬷嬷抹干了眼泪,向云容缓缓道来。
开始所说的事,和她上一世在先帝那份遗诏中所写的相差无几,只是后面云木瑾并非因忧思过度而病逝,而是被秦家和豫王杨慕风设计圈禁在宫中。
不止是因为云木瑾知道遗诏所在,而是云氏一族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巨大财富和秘密。
云城本是云氏一族所创建的,历经数朝变更,云城历代城主有训,不允许云氏家族的子孙参与到皇权斗争中去,只是偏安一隅,自给自足。
南凌建国九十年,而云氏一族在云城已有三百年之久。
当初南凌开创皇帝亲自和云氏祖先曾有契约,云城虽归属南凌国内,每年向朝廷交纳贡税,但却不受南凌所有。
可是历经数代皇帝,这份契约已形同虚设。
南凌皇室中对云氏一族不受南凌约制而逐渐不满。
直到到了云木瑾的父亲,就是云容的外公云行暮这一代。
云木瑾自出生之日起,母亲便难产去世。
她自小由奶娘带大,容貌倾城,只是心思单纯,性格温顺柔弱。
在秦柔的怂恿之下,带着两位女侍一同前往锦陵城参加桃花宴。
而她从离开云城之日起,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先帝欲纳云木瑾为妃,哪知,云木瑾和云城主将谢无寒早就两情相悦,她至死不从。
先帝一怒之下,才做出为人所不耻的事来。
表面将云木瑾指婚给杨慕风,实则却是将她囚禁宫中,在得知云行暮逝去后,就想将云氏的一切占为己有。
最后,桑秋侥幸逃出锦陵城回来报信,云行暮气得吐血,一病不起,不久便去见了他夫人。
云氏一族至此凋零,谢无寒守着云城,一直等着云木瑾归来。
而如今,云木瑾没有回来,云容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