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宝音听到这里,也收回了指着他的手,瓮声瓮气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音节:「嗯?」
谢玄奚垂眼,捏了捏她的手腕:「你好像从来都不懂得我想娶你的心意。」
「什丶什么心意?」
谢玄奚望着她,神情温和,眉眼舒展,声音愈发低而沉。
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结以同心,永不猜疑。执子之手,白头偕老。
崔宝音脸埋得更低了些。
这的确不是一朝一夕能讲清楚的事。
「那……」她不服气地想了想,又拿出昨日马车上的事,「你昨天就那么一声不吭地走了……!」
谢玄奚微微抬眼,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
崔宝音踢了他一脚:「你说话呀!」
谢玄奚终究说不出来,只紧了紧捏着她手腕的手:「日后你便知道了。」他说罢,又低声道,「我先?去吃些东西,一会儿还要?去大理寺。」
崔宝音嗫嚅着嘴唇:「你午膳都没吃,就先?来找我了?你急什么,我又不会跑。」
「担心你。」他立在簌簌花影下,嗓音清淡,语气却郑重。
崔宝音听他这么说,想起自己做的事,只觉得脸颊发烫,也不知是羞是愧。她推了他一般:「你快走吧!」
再不走她都要?无地自容了。
谢玄奚却望着她,不说话。
崔宝音揉了揉脸:「好了,我送你,行了吧?」
将人送到前庭,她一回迟芳馆,便和衣到床上滚了两圈。
折萱挑了帘子进来,见她这样,霎时笑?道:「郡主要?午睡,怎么不换寝衣?」
崔宝音坐起来,扒了两下乱糟糟的头发,抬脸看向折萱,一双笑?眼盈润又明亮,她兴冲冲地道:「不睡了不睡了!我要?绣嫁衣!」
折萱失笑?:「您还没试过嫁衣合不合身呢。」
崔宝音闻言,又躺回床上滚了一圈,脸埋进被子里:「那你帮我把嫁衣拿过来,让我试试!」
她忽然抬起头,吹了吹脸前挡住眼睛的碎发,想,也不知道谢玄奚穿上婚服,是什么样子?
她见过他穿红吗?
好像还没有。
第95章
婚期渐近,崔宝音开始被家里拘着不能出门,一对鸳鸯,她从早晨起来吃了饭就开始捻针,色泽艳丽的丝线在锦缎上穿个来回,就忍不住又放到一旁,好几?天过去,也才只绣完一只鸳鸯的冠羽。
「那你不绣鸳鸯的时?候,在做什么?」谢玄奚近来时常借着与摄政王谈公事的机会,到王府里看望小未婚妻,有时?候给她带梅家肉干,王记点心,有时?候是金楼里的镂金雕花小球,金累丝嵌宝六方盒……总之从不空着手来。
崔宝音眼睛亮亮的:「写字,画画,插花,躺着听折萱念话本游记,有时?候也和饕餮玩儿,要不就是玩捶草印花。」反正只要不绣鸳鸯,什么都好玩,什么都有意思。她将自己染的一块棉巾拿给他?看,「这个好有意思,就是捶得我手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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