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瑶簪抬起眼眸,看向谢玄奚,嗓音轻柔:「谢大人想问什么,便请问吧。」
谢玄奚屈指敲了?敲桌,淡声开口?:「听闻徐小姐丢的簪子大有来头?」
「是?,那?是?我?未婚夫赠予的定?情信物……」
「哦?可据我?所知,徐小姐对这桩婚事并不满意?,人尚如此,一支簪子,丢了?与否有这么值得在意??」谢玄奚眼睑微垂,不以为然地?问道。
徐瑶簪抬手,扶了?扶鬓边的白花,姿态柔弱,「父命不可违,我?虽不满意?,但到底也该珍重对待。况且,谢大人对小女子的私事是?否过于……」她话说到这里便顿住,然而意?犹未尽。
她抿了?口?茶,又道:「其实谢大人即便不来问我?,我?也要去大理寺问一问谢大人的……家父之死久未查明,然而他的尸身一直存放在大理寺,我?这个做女儿的实在于心不忍,还请谢大人早日归还家父尸首,好让他入土为安才是?。」
谢玄奚始终神?情冷淡:「谢某既奉命查案,徐小姐的私事自然也就成了?公事,不独谢某,大理寺中一众官吏都已关心过了?。至于徐大人的尸首,抱歉,还未结案,徐小姐尚不能为其收殓安葬。」
他嘴上?说着抱歉,然而无论面上?神?色还是?语气,都没有半分抱歉的意?思,反而十足的理所应当。
徐瑶簪没想到他会这么难缠,垂下眼睛,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又听他道:「按照徐小姐与贵府小厮的说辞,当日徐小姐与令尊是?在桥东巷相遇,而后遣了?仆婢去寻你不慎遗失的簪子……」
谢玄奚意?味深长地?停了?一停,而后继续说道:「当时虽已夜深,桥东巷或许僻静无人,然而依照李节风的性子,大理寺的差役全散出去将定?京青楼盘问了?个遍都没下落,下一步便该是?派人挨家挨户地?到桥东巷去询查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你我?犹未可知。」
徐瑶簪听到这里,拎着茶壶续茶的手轻颤了?一下。
谢玄奚饶有兴味地?看着她面前茶盏中将满的茶水,果然,水溢出来,她却浑然不觉,直至茶水漫到桌上?,往下滴落,打湿了?衣袖她才猛然回过神?来,慌乱地?放下了?茶壶。
徐瑶簪缓缓深吸一口?气:「那?我?便静候佳音,还望谢大人早日查清家父死因?,给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一个交代。」
谢玄奚扯了?扯唇:「自然。」
厅堂在脚步声渐近,徐瑶簪闻声起身:「想必谢大人要问我?的话已问完了?,既如此,请恕小女子先行?告退。」
谢玄奚抬手:「请。」
他说罢,转眼看向来人:「走吧。」
李节风懵了?:「走哪儿去?」
谢玄奚道:「回去看看徐瑞的尸体,说不定?能有什么发现。」
「那?管家呢?」
已经向外行?去的谢玄奚脚步未停:「不如李大人留下来问话?」
「不了?不了?!」李节风连忙说道,又对管家不好意?思地?笑笑,再度拔腿追上?了?谢玄奚。
出了?徐府,谢玄奚低声吩咐苍叙:「派人守着徐家,重点盯一盯徐瑶簪。」
苍叙同样低声应是?,又咂舌道:「公子的意?思是?徐小姐……?」
谢玄奚眼皮微掀:「怀疑罢了?。」
徐瑶簪出现的时间太?巧,表现又太?反常。
倘若他不知道徐家的事,徐瑞死了?,眼见徐瑶簪如此伤心,自然会觉得情有可原。然而他事先便因?宝音的缘故,命人去查了?徐家,如今见徐瑶簪这副模样,不仅无法为她的拳拳孝心感动,反而只觉得怪异。
一行?人回了?衙门,便见门口?停了?辆马车。
这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李节风嘴角抽了?抽。
他已经第五天见这辆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