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战鼓声如雷,杀红了?眼的骑兵们大吼:「冲!冲!」
瓢泼大雨浸透铁甲。萧挽风策马立在山坡上?,注视着雨中混乱战局,神色近乎冷酷。
远离战场之外?,几列重骑矗立在山林重影之下。人披铁甲,马披皮甲,长枪如林。一骑人马,仿佛一座铁山。
雷声轰鸣,闪电光映亮大地,地面开始震动。
激战缠斗的骑兵感受到异样,无数声
音震耳欲聋高喊,「重骑!重骑!」
前锋营激战当?中的众校尉队正齐声大喊:「儿郎们左右闪开!!变阵!变阵!压住左右边翼!」
重骑兵方阵出动,仿佛铜墙铁壁洪流,碾压过激战阵地,持续推进,不可撼动,不可抵挡,把突厥轻骑往河边驱赶。
突厥轻骑战意大溃,呼啸着往两边溃散而?去,又?被?左右边翼等候的前锋营骑兵驱赶回来。
三?面合围,唯一的开口在河岸边。突厥轻骑被?分割成几块,一步步驱赶向?河岸。岸边负隅顽抗者,长枪扎死;跳河逃亡者,弓箭射死,溺死。
喊杀震天的山野逐渐安静下去。
暴雨后的大河水深而?阔,满河尸身浮沉。失去主人的战马漫山遍野地哀鸣。
顾淮身披重甲,翻身下马,大步急奔山坡。
「殿下,一战全歼突厥左军两千四百馀人,只剩下跪地投降的八十馀人未杀。擒获战马千五百匹。左军领兵的是一名突厥小王,人已?投降生擒。如何处置。」
萧挽风不回头地吩咐下去:「战马编入前锋营。战俘不留。突厥小王的头割下带走?。」
「遵令。」
河边响起?一阵凄惨哀嚎。一颗血淋淋的头颅送上?山坡,交由萧挽风看过,收入木盒,以石灰镇住,挂去马鞍边。
「伤亡如何。」
「战死弟兄三?百八十馀人。重伤者五百馀人。轻伤还能上?阵者未计算。」
萧挽风目光居高临下,扫过山坡下的战场。
前锋营将士们冒雨在战场留下的数千尸首间徘徊,一一翻检,没?断气?的突厥人补刀,替阵亡的弟兄收尸。
前锋营以少胜多,两战大捷。士气?足而?人疲惫。
战力只剩半数,对方主力大军紧追不舍。
「原地修整。半个时辰后出发。」
半个时辰就走??顾淮震惊道:「阵亡弟兄们的尸首来不及入土为安……」
萧挽风牵过战马缰绳,站在山坡前方,凝望向?不远处奔流汹涌的大河。
流水涛涛,水广而?深,一视同仁地容纳了?护卫家国的儿郎和入侵中原的敌人。
他牵着乌钩往山坡下缓行。一路前行路过之处,疲惫不堪躺卧休息的前锋营将士纷纷跳起?行礼。
面前这位年轻的主将,身为宗室贵胄,与将士们同吃同卧,同样尘沙满身。以精准敏锐的洞察力,坚定作战,带领他们以少胜多,两战两捷。
关外?的传奇人物,关陇四大捷战功在身,如今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毫不怀疑,他会带领着前锋营奔赴下一场大捷,立不世战功。
一张张年轻的面孔上?满是狂热和敬意:「殿下!」「殿下!」
萧挽风冒雨站在前锋营将士中央。他的命令,向?来是简短而?铿锵有力的。
「收敛阵亡将士铭牌,尸身水葬。等退敌之后,来河边招魂。」
「原地修整,保持战力。」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众多疲惫而?激动的年轻面庞:
「大战还在后头。前锋营儿郎们听好了?——血战到底。」
河水涛涛,一道道沙哑而?激昻的呼喊响彻云霄。
「血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