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蔓菁怒极,一把打掉了茶桌上的杯盏。比瓷器碎裂声更尖利的,是她崩溃的质问。
“你的那些狗屁原则,都是针对我和你真正的儿子的吗?!”
“够了!”季钟永勃然大怒,“这是季家的事,你闭嘴!”
习蔓菁哑口无言,惨笑了几声,泪光在眼眸中一闪而过。她恨恨地看了一眼季琪琨和他身旁的魏芷,拿起沙发上自己的手机,大步走上了二楼。
紧接着,砰的一声摔门,宣告她的暂时退场。
宽阔的客厅中只剩下魏芷三人。
“为了她,你宁愿退出公司,放弃季家的一切吗?”季钟永问。
“我愿意。”
季琪琨露出了洒脱的笑意,好像那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即便从头再来,也能重新站上这个位置。伯父不是经常说,工作永远不能排在家庭前面吗?我现在才真正明白伯父的意思。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如果连家庭都保护不了,又怎么能够支撑起一个庞大的公司呢?”
季钟永看着挺直背脊直视着他的季琪琨,心中百感交集。
独生子不幸成为植物人,多年沉睡不起,他早就将季琪琨当做继承人来培养,但梅满的事情,又让他多少有些疑惑和犹豫。
以结婚为进入公司的条件,何尝不是对季琪琨的一种考验。
考验他是否真的成熟,是否真的能够担起他走之后的重任。
他的确做到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让季琪琨成长的,是一个连他都觉得复杂而危险的女人。
“这些东西,是一个小时前送来的。不管针对的是你们之中的谁,对方一定是蓄谋已久,对你们抱有很深的仇恨。”
季钟永取下眼镜放到桌上,抬眼看着季琪琨,眼中已没有怒火,只剩下疲惫。
“你们心里有数吗?”
“我知道是谁。”季琪琨波澜不惊地说道,“这是针对我来的,我会想办法解决。”
“你心里有数就好。”季钟永摆了摆手,“尽快解决,不要影响到公司。我就这么一个要求。等处理好这件事,你就回来接任公司。”
“是,伯父放心。”
“……你们走吧。”
季钟永深深地低下头去,手指揉捏着双眼之间的鼻梁,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