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近日常不在府上,许多事禀报到他耳中多有延迟或疏漏。
扶苍此时才想起世子?还不知公?主和二奶奶的过节,连忙汇报:“前些?日子?,公?主带来的匈奴人看上了二奶奶,险些?污了二奶奶清白。
属下虽带人救回?了二奶奶,但公?主不肯罢休,昨晚趁着我们都不在府上,又把二奶奶丢进西下房,令马夫们伺候。
幸而二奶奶机敏逃出来了,否则着了那十个懒汉的道?,后?果不堪设想。”
谢砚指骨微扣,刀刃无意?划破了手指,一滴血顺着骨节分明的长指没入指缝。
“属下失职!”扶苍惶恐道?:“属下已?将西下房的匹夫依家法处置掉了,至于公?主,世子?您看……”
袅袅轻烟,徐徐升腾。
时浓时淡的烟云遮住了谢砚表情,不辩喜怒。
只?是屋子?里的气压越来越低,仿佛黑云压境,山雨欲来。
须臾,谢砚抬了下手,“照旧把屏风送去公?主府吧。”
“那二奶奶那边……”
“我自有道?理。”谢砚眼中思绪复杂,捻着指尖血迹。
须臾,起身往寝房去了。
*
彼时,夜已?深。
姜云婵在榻上辗转反侧,又干呕了几次,到最后?只?能吐出酸水了。
夏竹坐在榻边,一边抚着姜云婵的背,一边心疼道?:“不若奴婢给姑娘熬些?小米粥来,熬得?软软烂烂的,养养胃?”
姜云婵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吃了也是个吐。”
其实前几日,姜云婵就有身子?犯懒、干呕的症状了,薛三娘还劝她看大夫来着。
那时,她没在意?,还嫌薛三娘太过絮叨。
如今……
姜云婵想到那具血淋淋的身体,眼眶涌上酸意?,“三娘到底如何了?”
夏竹面露难色,本?不想把这些?烦心事讲给姑娘听的,奈何姑娘非要刨根问底。
她迟疑道?,“三娘被拖出狼圈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奴婢想去探探来着,但侯府护卫拦着不让,说是要直接拖去后?山埋了,不许任何人查探。”
姜云婵心口痛,长舒了口气,“谁给她收拾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