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迈向偏房的步子挪不动了,怎么看这个“偏”字都刺眼得?紧。
他一转头,步履匆匆又回了正房。
“怎么回来了?”姜云婵并未回头看他,蹲在地上专心致志收拾行李。
谢砚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甚,将被褥一股脑放回正室的榻上,倒头睡了。
可这夜里,辗转难眠。
正室、偏房两个词在他耳边轮番响起。
脑海里的画面碎片像破碎的琉璃,刺在他心尖。
“世子,我要给淮郎啦。”容颜俏丽的姑娘在他耳边轻声道。
待嫁的姑娘,笑靥如花,满怀期盼。
……
谢砚猛地坐起身来,面对着漫无边际的黑夜,急促地喘息着。
四周寂静无声,唯有他的呼吸断断续续,带着无尽恐惧。
“阿砚,你怎么了?”姜云婵刚睡下,忽闻身边男人的剧烈动静,忙也坐了起来。
残灯下,谢砚孤坐着,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可是做噩梦了?”姜云婵抽了手帕帮他擦拭额头。
柔软的指尖抚过他的脸,清雅的桃花香钻进?他的鼻息。
他讷讷转头,看着与他同榻而坐的姑娘,一时恍惚。
“皎皎?”谢砚摆了摆头,“你怎么在东陵?”
“什么东陵?这是我们的家呀。”姜云婵猜测他又因这些年的经历梦魇了。
她拥住他,轻抚着他的后?背,“噩梦都过去了,阿砚回家了。”
“噩梦……”
谢砚垂眸望着怀里乖巧软绵的姑娘,眼神渐渐清明过来。
从前都是噩梦,现在他们已经不一样了?
他伸手试着拥住她。
她未有任何反抗,反将头靠在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