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用力想要抓住一切,让姜云婵刚刚缓过来的气息又变得?断断续续。
姜云婵的魂魄明明快要脱离这具躯壳了,可?又被枷锁锁着,挣脱不开。
她很难受,快要撕裂一般难受。
泪从眼角潺潺而流,落在谢砚心口?,一片冰凉。
她恍恍惚惚嗫嚅着,“皎皎好难受,娘亲带我走吧,皎皎想听娘亲唱童谣了。”
“我也可?以唱歌给皎皎听,我什?么都?会,什?么都?可?以的。”谢砚在她耳边急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可?他不会啊。
他从三岁开始就失了爹的疼爱,娘亲又病重没法顾他。
没有人给他唱过歌谣。
他拿什?么哄她,她才不会走呢?
谢砚千头万绪,突然想起在慈心庵时,谢晋他们曾经改编过一首骂他野狗抢食的童谣。
他勉力回忆着不堪的过往,略过了不堪入耳的歌词,只哼着还算欢快的曲调给她听。
他一遍遍哼着那首羞辱他的曲调,记忆仿佛又回了慈心庵里卑微如狗的日子?。
谢晋等人总隔三差五来找茬。
纨绔子?们围着他和姜云婵踢打,他也曾这般把姜云婵护在身下?。
那时候,他什?么都?没有,仅凭着一腔孤勇保护她,她也毅然决然躲在他怀里,坚信“哥哥什?么都?可?以!”
可?如今,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了,她却非要挣脱他的怀抱。
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
谢砚眼眶微酸,下?巴轻蹭着她颈窝,断断续续呢喃着,“不要走,不要走,哥哥会保护你,会一直保护你……”
东风呼啸一夜,歌谣也断断续续哼唱了一夜。
翌日清晨,暖阳刺破云层,光华洒满院落。
树枝上?、房檐下?结满了冰凌子?,光点折射,灿灿如星辰。
今冬最冷的一天过去了。
寝房里,渐渐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