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她拿起高脚杯抿了口,捋了把头发,往后一仰,看着站在宋韩隔壁的江北和卫盛朝,舌尖抵着齿,扯笑:“哟,大晚上的,强抢民男?最近口味这么重?”宋韩嘴一僵,江北的嘴角也抽了抽,他扫了坐在沙发一侧,看不清神情的某人一眼,才收回视线,望回孟时蕴:“是我们太心急了,抱歉。”“说吧,逮住我经纪人又想做什么?这次,又是拿的什么资源想做交换?”孟时蕴倚着沙发,眸光清明,“让我猜猜综艺?电台?还是代言?”江北抿唇。孟时蕴抚了抚长裙的褶皱,掀起眼皮,余光扫到那炙热的视线,只当做看不见,她看着江北,语气讥讽:“只闹了两天,就受不了了?”她细细咬着音,红酒的甘香在齿间流淌:“还仅仅只是一个翻车的新闻而已啊,业内鼎鼎大名的魏野渡工作室,居然想不到对策?”被点了名的那个男人眸光一闪。“……孟小姐。”江北吐了口浊气,终还是轻轻低头,弯下了腰,“我为当年拉踩和落井下石的事情,郑重道歉。”“请您,原谅我。”卫盛朝也跟着江北弯下了腰鞠躬。咬着牙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包厢内昏暗的灯光投射在孟时蕴身上,将她的羽睫压下一片阴影,映着她的脸,忽明忽暗。“为什么要道歉?”不知过了多久,孟时蕴终于抬起头来,她笑着,却满是讽意:“为什么要原谅?”江北和卫盛朝诧异地抬起头来,像是疑问,也像是不解。“为什么道歉了就一定要原谅?”孟时蕴直直地看着他们,眸里的嘲几乎要溢出来,“都是成年人了,我看起来像圣母吗?”“还是说你们时隔多年的一句对不起,是对我的恩赐,我必须立刻马上接受,不然就是不识好歹,是揪着不放?”孟时蕴一字一顿。“不是……”江北反应过来,试图开口解释,“我们真的知道当年是做错了,所以诚心道歉,不是仅仅因为想你配合我们……”“哦,是吗?”孟时蕴收了笑,重新覆上淡漠在面,她又抿了口红酒咽下,面无波澜:“那就公私分明,我知道圈内的规矩,工作上的事,宋韩会跟你交接。”“但对于你们个人的道歉,我不接受,谢谢。”江北一噎:“我……”“你们出去吧,整个宴会最瞩目的人都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孟时蕴呵笑,她抬眸,乜了一直沉默的魏野渡一眼,“你留下。”光在魏野渡眸里疯狂跃动。江北脸都涨红了,他几次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卫盛朝担忧地看着,江北咬着唇,最后看了魏野渡一眼,转身离开。宋韩和孙杏也对视一眼,跟着走了出去。啪嗒。双开的门被实实地关上。魏野渡终于动了动,他默默地往孟时蕴那边移了移,却不敢离太近,生怕眼前的人会反感,只在离她一米处停下:“阿蕴。”魏野渡哑声,轻轻地唤。“为什么要找人把照片发出去。”孟时蕴放下高脚杯,侧眸沉声。不是问句,是肯定。魏野渡抿着唇,没有说话。“想把自己推出去,自引自爆,觉得这样就可以扫清障碍了?”孟时蕴呵笑,“魏野渡,少看点霸道总裁文,伤脑。”“阿蕴……”魏野渡的喉间干涩地动了动,“我只是……”可孟时蕴却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只是想把周承安手上的雷一个个自我引爆,对吗?”魏野渡垂眸。“你以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吗?”孟时蕴开口就是讥讽,“魏野渡,你以为这样做,就可以企图让我心软,让我原谅你吗?”“我没有想要你原谅我。”魏野渡耳尖一动,他抬起眼来,坚定地否认,是自嘲:“阿蕴,我没有想让你原谅我。”不配的是我。孟时蕴撩起耳边的碎发,定定地睨他一眼:“我不需要你的帮助。”“我知道。”魏野渡下唇被咬得发白,“我不是想帮助你……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对,我……”越乱越着急。明明在别人看来,魏野渡都比平时正常了,清醒了,但一对上孟时蕴,还是不行。孟时蕴冷眼看着他在重新组织自己的语序。“行了,魏野渡。”孟时蕴往后一靠,垂下眼睫,“我只是想你知道,不要再做那些无意义的事情了。”“只要我想做,它就不是无意义。”魏野渡却努力撇去了混沌,直勾勾地看着孟时蕴,“只要对象是你,就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