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眼泪总是苍凉的,更别说刚刚挨了打了。
今天的来客,好些是不知内情的合作商,看到这情景,倒是有些可怜她。
有个老者看不下去了:“这位老太太刚刚虽然对叶娘子称呼有误,但好歹是两位叶姑娘的亲祖母吧?血脉相连,怎能如此冷血。”
叶锦儿道:“姚老东家有所不知,要说冷血,我们哪及得上眼前这位可怜兮兮的李婆子。”
“当初在李家时,他们母子坐在桌前吃白米饭,我们只能蹲在地上喝米糠粥。他们躺在床上当大爷,我们为奴为婢当牛马。姚老东家说说看,哪个亲祖母把孙女当牲口的?”
“若说每家女孩都是这样过来的。那他们家后娶进门,带过来的一双儿女,又凭什么被捧着手心当宝?”
那姚东家听着,脸色微僵。
确实,要是李家丫头过的都是苦日子,但他们却捧着不是亲生的孩子,那又将亲生的孙女置于何地?
这才是最伤人心的。
众人听着不由点头,确实,上不慈下自然不孝。
更何况人家已经不姓李了。宗法大于一切。明如此还跑来搞事,一看就知居心不良。
姚老东家脸色尴尬,不由对着李婆子呸了一声:“欺骗我的同情心。”
李婆子脸色青白,抿着唇,哭得更可怜了。
面对叶锦儿姐妹那冷淡的目光,她也不说话,佝偻着背,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出了青河村,空旷无人的村路上,李婆子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走着,一边哭得惨兮兮的。
李家,李志远心神不宁地趴在床上。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不愿下床。
此时,外面响起李婆子哭唧唧的开门声。
李志远往窗外一看,只见李婆子被打成了个猪头,哭得又凄惨又可怜。
他脸立刻沉了下来,他早就知道李婆子一大早跑哪去了。
他都懒得管她了。
可现在看着李婆子形容凄惨地回来,越加的烦躁和愤怒,朝着外面吼:
“让你别去你还去,丢不丢人!”
李婆子快步走进李志远的房中:“丢啥人?我去找自己的亲孙女丢啥人?”
“回头找个时间,你跟我一块去。那是你媳妇和亲生女儿!只要你好好低头认个错,还有啥事成不了的?今天不过是人太多了……”
想着,李婆子暗暗后悔。
她原本想着,今天人多,自己带了礼物来。
叶采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会闹得太难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收了她的礼。
这样一来二去的,不就来往起来了吗?
哪想,叶采苹会闹得这么难看的。
李志远一听,怒不可遏:“我李志远男子汉大丈夫,凭啥让我低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李志远没错,也绝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