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冯奕娇,卓青远又叫来刘锐。根据公司的发展规划,房地产业务需要在市区组建一个分公司。现在要着手准备在县城开发房地产业务。荣远集团留在了林阳,建工集团迁到了华阳。房地产公司,也该放在老家了。否则,济中市凭什么卖力地替他们吆喝着?组建房地产公司,让刘锐既心惊又兴奋。卓青远让刘锐在济中市组建地产公司,那就意味着,房地产公司很快将从建工集团脱离出来。未来,地产公司将会与荣远集团和建工集团一样,并列存在。在准备回村时,卓青远接到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细问之后才得知,是母亲生前所在社区的街道办打来的。他们通知卓青远,他们那个社区组团要拆迁,让他尽早回去签字。母亲那所房子里无一可用之物,但有些东西必定是母亲的遗物。他之前想着抽时间去给拉走,后忙起来就给忘记了。卓青远让刘锐先自行处理,他需要回华阳一趟,处置母亲的旧房子。根据市政府的批文和规划局的公示,那一片区将新建大型生活区,包括购物中心,酒店,写字楼和住宅区。建工集团在华阳业务广泛,唯独在这件事情上,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卓青远感觉很奇怪。为了弄清事情真相,卓青远先向夏七打听。“你们是做投资的,掌握的信息多,知道那一块地方是谁动议拆迁的?知不知道哪家公司是幕后推手?”“拆迁的是市政府的决定,不是某个人的事。至于幕后推手,你可能想不到。”夏七故意停顿了一下,卖个关子。“中字头还是国字头?”“有传言是庆友集团和君宁集团两家公司联合开发那一块地,庆友集团负责商业部分和生活区,君宁集团负责酒店和写字楼。”“庆友集团我知道,陆庆友,陆曼卿的爹。那君宁集团是什么来头?”“你当然也认识,彭玉玲的哥哥,古文忠。汉君酒店就是他们家的,难道你忘了?”卓青远突然觉得有点意思了。他和姐姐刚想联手在东济县开发地产项目,陆庆友和古文忠也联合要拆他母亲的家,而且业务内容高度重合。“是不是有些心酸和嫉妒?”夏七故意问着。“还真是没想到,他们俩居然能尿到一个壶里。”“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那不一定,我跟古文忠就势不两立。”卓青远语气坚定,眼神透露着恶狠狠的光。“为什么?”夏七不解地问。……卓青远差点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住了。第二天,卓青远让吕熙鹏安排人和车,把母亲房子里面的家具物什,全部都拖回高家湾。高家湾的房子还有几个空房间,母亲的东西他舍不得扔,更不能扔。吕熙鹏带人去收拾屋子,收拾到一半时,工人从床底下捡起来一个笔记本。工人不知是何物,便交给吕熙鹏。吕熙鹏随手翻了下,里面密密麻麻写的全是日记之类的文字。“卓总,我们在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一个东西。”“什么东西?”“应该是日记本,我们不敢动。”“日记本?”卓青远有些疑惑,随即又想到夏七曾跟他提过,母亲生前确实有一个日记本,她还在里面偷过照片。他曾在房子里住一段时间,也曾到处找过,但始终都没发现日记本。卓青远不由分说,即刻下楼,开车前往老房子。回到老房子,屋子里面基本已经被搬空。只有白园荣生前睡的那张床,还搁在原地。“卓总你看下。”卓青远刚进屋,吕熙鹏就伸手递给他一包东西。卓青远迅速扯开封皮袋,从里掏出一个笔记本。“在哪里发现的?”“就是这张床的床板下面,看样子是故意夹在上面的。我们发现的时候,它还被是用东西卡在上面的。”卓青远随手翻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字。他随便扫一眼,便在上面发现卓庄村的字样。卓青远非常确信,这正是他一直要找的日记本。卓青远看看日记本,又抬头看看吕熙鹏。吕熙鹏连忙说道“刚发现就给你打了电话,没人看过。”“你们抓紧时间收拾。”说完他就开始往门外走。吕熙鹏跟在他后面,一直跟到楼下。“干活的都是搬家公司的生人,没人在意这个本子。我保证,没人知道他存在意义。”吕熙鹏继续解释着。卓青远也不追究,只是说“东西送回高家湾,在二楼的房间按原样布置起来。”吕熙鹏也不再说话,主动把卓青远拉开车门,目送他离开。回到家以后,卓青远泡在书房里,一页页地翻看着日记本。尘封三十年的故事,再一次被掀起。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也得以解密。这个笔记本,并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日记。里面的很多内容,都是白园荣以回忆录的形式记录着。笔记本的内容,是白园荣在买下房子后才开始记录的。记录这些事情的目地,笔记本中也给出了明确答案。白园荣在笔记本中写道,有了家以后,由于愧疚和无休止地想念孩子,她决定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写下来。记录是从白园荣到高家湾插队时开始的。里面记录着她和曹玉军,从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笔记本的前半部分,几乎全都围绕着曹玉军而写。笔记本的中间部分,是关于卓庄村的。又都是一些耳熟能详的名字,和一些触目惊心的故事。很多事情卓青远知其然,现在终于知其所以然。笔记本的后半部分,终于解开卓青远的心头恨。曹玉军便是彭玉玲的哥哥,古文忠。当年曹玉军改名换姓,顶着古文忠的回城名额,在林阳行政公署任一名科级干部。卓青远非常难以理解,更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他与古文忠之间早就有疙瘩,对其人品早已盖棺定论。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古文忠竟然是卓青玉的亲生父亲。:()沧海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