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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第1页）

卡在分裂途中的畸形克隆人背后脊椎处分裂眼神出新的两条半根脊椎骨，分辨支撑着陈州与辰昼，骨骼之间精密又粗暴的联系将他们纠缠在一起，完全没有手术经验、对人体算不上精通的窦理更加分不清这复杂的骨骼联系。

她所能做的，只是按照自己以前修理智械的经验，将外表涂装割开，理出乱七八糟的管线，深入内部核心支撑构件，用好似什么都能砍断的匕首剁下。

半副残躯体啪嗒一声落在血泊之中，满身鲜红的女人不过用最后干净的布料抹了抹眼睛旁流淌下来的液体，淡漠地注视还在挣扎的陈州。

没有加工厂和陈梦污染的加持，陈州那无与伦比的恢复力早就化为虚无。与其相连的辰昼也因大量失血而虚弱，他的异能被与窦理的契约限制，根本无法使用，只能眼睁睁任凭这身材并不算高大的女性半拖半拽着，将他送到客厅处的医疗舱。

熟悉温和的液体将他包裹，窦理命令t智能管家操控医疗舱，居高临下注视那副畸形身体正在恢复，并且没有二度分裂的趋势后才转身离开。

医疗舱里的恢复液体带有安眠效果，尽管辰昼想要坚持，但这段日子的遭遇也让他极为虚弱疲累，意识在混沌中沉浮了一会儿后便落入深渊。

安顿好想要留下的人，窦理踩在满地的粘稠的液体上，在这场残酷的行为中第一次皱了眉，仰躺在地上的陈州视野模糊，他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却莫名的感到恐惧。

“……失策，该搬到卫生间再切的。”

陈州艰难地睁大眼睛，听见这句话语，他突然笑了，笑得极为难听，嘶哑的嗓音混杂涌出喉咙的粘稠血液——

“哈哈……哈……您是、对我们失望了。”他一字一句，“所以……不再、庇佑。”

窦理啧了一声：“我说了，我不是你们的神。”

“哈……现在的您，比我……之前见到的……”

陈州最后的声音缪缪，很快便彻底消失，只剩半具睁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尸体。

窦理指挥智能管家打扫走这团大型垃圾，以及清理整间屋子，自己本人则进入了卫生间，踏入淋浴区任由温度适中的水打在自己身上。

她闭着眼，身体上粘附的脏污缓缓被冲刷干净，脑子里却止不住回想起陈州最后的那半句话。

微末的、不甘的，像是留下一根讽刺的尖刺——

“现在您比我之前见到的……更像一个真正的神明。”

冷酷无情地宣判陈州死亡，并亲手行刑，甚至整段过程没有任何犹疑，连一丝悲悯或不忍都没有。

甚至都不愿从陈州口中套取情报。

擦干净身体蜷缩在床上的窦理缓缓闭上眼睛，又折腾了两个小时，被上上下下清洁一遍的房屋内还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

但现在的窦理早就嗅闻不出这些，接连经历两个副本的她已经完全接受麻木了。

她只是用被子捂住自己，累极了的精神终于能暂时逃避现实的一切，陷入黑甜的梦境。

实验室主机房低低的嗡鸣声恒久不衰，狭小角落空间里，一个单薄的身影蹲在黑色普通办公椅上，键盘上清脆敲击声与嗡鸣交织，无数复杂的程序代码倒映在薄薄的眼镜镜片上。

突然，不由分说的开门声打破这道宁静，身着高档西装眉飞色舞的男子大步流星走入实验室内，绕开那些不断发热的主机来到角落里那人身边。

“小理。”他露出和善的笑容，勾起的唇角完全压不下去，“g－9011号模组真的取得了重大进展？”

十分年轻的女性从宽大的屏幕后歪过头，将显示界面转给教授看，空出的手习惯性按压沉闷的胸口，满脸的疲惫也被欣喜冲淡：“是的，甄教授，零壹它有了自主选择、判断的意识。”

闻言甄教授兴奋劲淡了下去：“这类表征其他模组也出现过，市面上人工智能模组也有不少拥有假性自我。”

“零壹这次的选择……是因为有趣。”

窦理没被这丧气话打倒，反而更加神采奕奕：“它解开了数学无解难题之一，搬沙发问题！”

“我想找您联系下数学系的教授沟通……不不，就算是证明出错了，您看下零壹的发言。”

窦理将之前的对话，与模组内部代码运行程式一点点剖析给她的导师看：“我并没有要求它解决这个问题，是它自己突然‘想’算这道难题，只是因为我与它谈到了人类正在探索的暂时无解奥秘。”

－你为什么突然想要计算这个问题？

－g－9011：因为这个问题很有趣。

－g－9011：这道公式并不存在我拥有的数据库中，无法判断是否正确，请谨慎对待。

甄教授扶着眼镜，让窦理起身离开工位，自己坐下来仔仔细细检查审视这段时间所有的运行程序。直至深夜，他才终于确认，g－9011模组产生的‘自我’所有已知人工智能模组都要强大。

甄教授颤抖着手，几乎喜极而泣：“终于……终于……”

“人工智能模组发展瓶颈已经卡了二十余年，我终于成功了！”

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小实验室里，久久未有成就的小副教授抱着心爱的主机，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在最后，他突然想起来一旁靠在墙沿蹲下的学生：“窦理啊，你觉得夸父这个名字怎么样？”

“……嘶，不对不对，这个名字早在十年前就被一个垃圾人工智能抢注了，我想想、我想想……”

甄教授陷入自己美妙的幻想，完全没注意到旁边学生有些难看的脸色，最后突然跳了起来，完全不顾这动作会拉扯褶皱昂贵的租借西装：“推出的第一款直接就叫甄氏10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