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江长老,像你这样大的孩子,还是乖乖待在你的镜山里,等着我们分出一个胜负,再出来吧,不然我怕在宗门大比上,你会被吓得哭出来。”
江载月真的有种想笑出声的冲动。
这到底是什么低劣的激将法啊?
罗仇魔用这种毫无高低起伏的阴沉声音说出来,她不仅不会觉得生气,反而有种仿佛在听一通过于狂妄自大的反派发言的滑稽感。
“罗长老,虽然不知道您的年岁有多大,但我既然是吴长老选定的巡山人,那就和您同辈,无需您刻意在前面加个小字,不然我称呼您为老罗长老,听着也未免太过儿戏了。”
江载月笑吟吟道,“还有,宗主到底选谁作为下一代的宗主,这不是我可以忖度,也不是您可以随意猜测的。如果宗主不选宗门大比最后的胜者,您是决定公然反叛宗主的命令,还是准备等宗主飞升之后,再对新的宗主动手呢?”
“如果宗主猜到了你有如此狂妄的念头,那罗长老莫非觉得,宗主离开的时候,肯定不会想着将你也一起带走?”
罗仇魔灰冷阴沉的眼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
“你的口才很好,能说动宗主三番五次地为你动手,可我不同于甘流生他们,我不怕死,即便是宗主,也杀不了我。”
“我也不会杀你,在观星宗千年,我没见过你这么天资卓越的孩子。等我成了宗主,我不会夺了你镜山巡山人的位置,但你的性格要磨平乖顺些,不要总是与庄曲霄那些修人道的长老混在一起,也不要再修你的人道……”
江载月:???
不是大哥你这还没赢呢,就开始幻想当上宗主之后怎么处置她了?
他这自说自话的病,看着比甘流生他们还要严重啊?
她莫名联想到了些过去与姬明乾相处时的不好回忆,如果要建立精神病院,罗仇魔说不定适合与姬明乾分到同一个病房,这样他们两个同归于尽,世间也能平静许多。
“长老如果不是病着,就不要说那么多疯话了。”
她不耐烦地打断他还要说的话,“宗门大比之事,我自然会和庄长老他们商议。至于我和其他长老是否参加,那就不劳罗长老费心了。”
江载月想要送客,罗仇魔却还是堵着她的门,没有半点挪身的意思。
他一板一眼道,“我没有病,也不是在说疯话。你既然能继承吴守山的镜山,也就是说你的天资很好,你不能死在郑阳羽他们手上。”
罗仇魔掀开身上的一片漆黑铁甲,如同轻而易举地掀开一座漆黑空房的屋瓦,铁甲下露出一个漆黑的大洞,而他的手往里面一掏,竟然抓出一片手掌大小的空白石碑。
石碑上原本没有刻着任何字,然而当罗仇魔的手掌从石碑上重重压下,石碑竟然如同在某种重压下被活活挤死的活物一般,碑身上渗透出了血液。
男人松开手,那原本在不停外渗的血液,终于在石碑上凝固成了一行小字。
——江载月之墓。
罗仇魔将这座小石碑递给她,沉声嘱咐道。
“如果有长老在大比前偷偷对你下杀手,你在这座碑上滴下血,就可以来到我的洞府。只要你来到我的洞府,无论哪个长老都不可能真正杀得了你。”
那她是不是还得对罗长老说声谢谢啊?
看着罗仇魔手上的她的“墓碑”,江载月几乎有种荒唐得快要笑出声的冲动。
她冷静下来,真心实意地问道。
“这是罗长老的异魔吗?罗长老为什么会觉得,我一定就要收下,然后用上你的这份‘大礼’?我就算是死到临头,也不至于做出这种蠢事吧。”
“你迟早会用上的。”
见江载月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罗仇魔索性低头一掷,那石碑就稳稳地插在了她的门前,而且还在以一种不同寻常的速度快速变大。
江载月虽然没有察觉到什么危险,却不妨碍她立刻进入了镜山当中。
罗仇魔似乎也不在乎她的反应如何,等那处墓碑长到了正常大小,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江载月有心试探一下罗仇魔的实力,她索性将镜灯中那些烦人而且不断增大的藤壶碎片,如同倒垃圾一般直接飞向了罗仇魔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