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蓉忙道:「你不是要帮陛下审阅奏章吗,哪能轻易告假,我一人去就行啦。」
高有道笑道:「没事,前阵子卢照邻也告过假,影响不大,偏殿内有五个人,少我一个也没什么,陛下不会怪罪的。」
杜蓉只当他是为了自己才告假,感动道:「夫君,你真好。」
次日一大清早,夫妻两人便坐着马车来到杜府。
杜母病情并不严重,只是因心情抑郁,服药也不积极,故而一直卧病在床。
她见杜蓉二人来看望自己,非常喜悦,陪二人说了会闲话,精神头好了些后,便开始诉苦。
「哎,蓉儿,你这次可要帮我劝劝你兄长。」
「兄长怎么了?」
杜母苦着脸道:「那孩子又犯了,安生日子没过几天,嘴里嘀嘀咕咕的,
说什么要把杜正伦扳倒之类的话,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杜蓉皱眉道:「兄长还想向杜正伦报仇?」
杜母道:「是啊,他也不想想,人家四品大员,得圣人器重,他连九品都没有。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碾死他,何必去跟人家斗呢?」
杜蓉脚道:「兄长怎么能这样,当初明明答应我们,好好在中书省当值的!
杜母说着说着,掩面而泣,道:「我有时候,真想什么都不管,去下面找他爹。」
杜蓉赶忙劝道:「您别多想,我一定好好劝说兄长。」
话是这样说,杜蓉也知道她说的话,杜复根本不听,所以只能将这个艰巨任务,交给自己丈夫了。
高有道也正合心意。
他隐隐觉得,杜复忽然要找杜正伦报仇,跟大食细作有关。
杜复下衙果然很晚,直到亥时中牌,才终于回家。
他神情很疲惫,瞧见杜蓉夫妻来访后,也没有太大表示,进屋向杜母问候一句,便去厨房弄晚膳去了。
高有道跟到了厨房,靠在门檐上,默默望着杜复生火。
「高承奉,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杜复冷淡的道。
高有道年初时升了品,虽然实职官依然是校书郎,本阶官却升为了从八品上阶,承奉郎。
高有道沉声道:「听说你又想对付杜正伦,伯母很担心你,所以让我来劝劝你。」
杜复眼中多了一丝奇异的笑容,道:「劝我?我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你凭什么来劝我?」
高有道皱眉道:「大功告成?」
杜复呵呵一笑,道:「高有道,你知道我为何每天晚上回这么晚吗?」
高有道道:「我正觉奇怪,两省吏员下衙确实要晚些,也不该这么晚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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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复冷笑道:「不错,别的令史戌时就下衙了,只有我要多忙一个时辰。」
「有人在故意为难你?」
杜复道:「并没有,贵妃娘子曾派一名内侍来中书省找我问话,多亏她,中书省没人敢给我穿小鞋。」
「那你为何比别人下衙晚一个时辰?」
杜复哼了一声,道:「是我主动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