羡泽抬起手:“行。”
江连星有些不安,忍不住拽了拽裤子,羡泽也不知道是他后边放尾巴的地方勒得慌,还是前面勒得慌。她忍不住偏头多看了他几眼。
啊。发生的事太多,有些惊人的细节到现在才在羡泽的脑袋里回放。
比如某个家伙听说要被吃掉后的生理反应……
太奇怪了。
且不说在她眼里江连星完全就是光长个子的半大少年,这方面应该完全没开窍才对。再说,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一般不都是看见肌肤看见曲线,才会下意识的有些反应吗?怎么会是听到被吃掉反而……
江连星现在各方面都敏感的要死,她几个眼神,他就忍不住道:“羡泽在看什么?”
羡泽摇摇头。
她越是不说,他越是敏感地觉得她对他有内心的不满,江连星安静了片刻,又追问道:“是很奇怪吗?……还是尾巴很丑吗?”
江连星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以前这种话只会在内心纠缠多想,但或许是他因为亲吻她的事情暴露之后发现自己没被扔掉,他变得敢于把那些平时掩盖在沉默下的拧巴多思都说出来了。
羡泽也因为彻底不用装了,态度随意显得挑衅又欺负人:“不是。就看你几眼怎么了?你要是不想让我看,就坐到后头去。”
江连星:“……”他默默看了她一眼,妄图用眼神来抗议,但坐在这里却纹丝不动。
二人坐在逆着洪流的床上不说话,羡泽忽然道:“不丑。只比我差一点。”
江连星意识到她说的是尾巴的事情,低下头抿住嘴却抿不住笑意:“……只差一点,那确实不丑。”
二人对视一眼,羡泽本来也展露几分笑意,但看向他的嘴唇,和下唇被她咬破后唇边的血迹,目光又深了一瞬,笑慢慢落下,脸上显露出几分尴尬与迷茫。
江连星也望着她脸颊,羡泽似乎想明白很多关键,面上有种安静的坚决。她嘴唇因为落下的雨丝而湿润,他忍不住想,她为什么在他几次亲吻时都是或愤怒或成熟地给予了回应?羡泽心里又是怎么样想他的?
如果真像华粼所说的那般……师父没死的话,那他可还有容身之地?
他挪着往羡泽身边坐了点,羡泽忽然痛呼一声,回身气道:“你身上的刺能不能收一下!”
江连星低头,这才发现他手肘处冒出的尖刺,戳在了羡泽的手臂上。
他闭着眼脸上表情使劲儿了一下,然后慢慢睁开眼:“……我不会收起来。”
羡泽气的想笑:“你不会你干嘛先摆出那么使劲儿的表情。这又不用力气,就想象一下收起羽毛,或者是蜷缩手指那种感觉——”
江连星有些笨拙的跟着她的描述尝试了一下,可他身上的尖刺只是颤了颤,往里缩回去半寸便不再动了。
而他坐的也很不舒服,挪了挪屁股,羡泽轻轻托了他尾巴一下,扶着他肩膀道:“抬起来,然后再往前坐一点就压不着了。嗯,对就这样,适应得很快嘛。”
江连星调了调坐的姿势,肩膀也跟她撞在一起,羡泽以为他坐不稳就撑着他的重量,直到江连星有些笨拙缓慢的坐好,他面颊脖颈到耳后已经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羡泽以为又是因为她手碰一下导致他这种反应,道:“你要是实在尾巴太敏感脆弱,就拿床单包起来。”
江连星摇摇头,他弓着背低着头,坐了好一会儿,忽然急急握住羡泽手臂:“……师母还是把我杀了,现在就吃了吧!”
羡泽:“……?”
江连星似乎就在刚刚的沉默里,脑子中闪过许多他自己瞧不上的心思,此刻脖子涨红:“吃了我吧——”
羡泽低头看了他某处一眼,内心悚然,等等刚才也没发生什么啊!她真是搞不懂这心理变态的小孩会亢奋的点:“滚去床尾坐着,储备粮不许说话,好好把嘴闭上!”
船……啊不,床很快在洪水中驶过纷乱的外城,进入刚刚内城碎裂的城墙,路上有许多在凫水求救的魔修,也有些攀着城墙,妄图想窥探一眼被封锁几十年的内城。
随着大量的水涌出城外,内外的水位线也差不多一样高了,但羡泽的船穿过破洞的城墙,终于以这种方式进入了封锁多年的内城。
但他们只见到一片死寂中伫立的亭台楼阁。
处处都露出嶙峋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