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黑衣剑手,死了四个,重伤了一个,其余人他没有动。
但等这些人出来查看的时候,才发现只剩下六十多人,有几个人,不知何时已经逃跑。
“三堂主!”
重伤的黑衣剑手是用来传话的,右臂虽断,胸腹虽伤,却还能说话。
“他说,他知道真正的精锐不可能轻易被他击溃,必然去执行更重要的事情。”
“但,请三堂主考虑清楚,究竟是去抓一个未必能抓到的老大夫更重要,还是,挽回旷古堂的名望更重要?”
梁孤影和右判官等人,都冷脸不语。
看看周围那些人躲闪的眼神,如果任由苏寒山这么杀下去,旷古堂在临安附近的地盘,还有任何名望可言吗?
那些墙头草,还敢投靠旷古堂和相府吗?那些已经结为盟友的,还敢那么忠心卖命吗?
“他还说……”
黑衣剑手回忆着那个人的话。
那个人当时将一把破刀插在地上,背对着六十多个敌人,在他面前蹲下来,少年的面孔,眼神清澈。
那样的眼神,乍一看,跟江湖上那些尚未经历风霜的少侠很像。
心怀底线,触线拔刀,少年意气,不平则鸣。
可是那些人的意气,即使不被残酷的江湖斩断,也会因自己难以坚定下去,而渐生无奈、退缩。
那些人的眼神,更绝不可能让一个受过旷古堂赵离宗亲手训练的黑衣剑手,感到颤抖。
“我叫苏寒山。”
那人认真的说,“告诉你们领头的,天亮之后,我会走直线,去飞来峰。”
“我最先想的就是宰了他们,他们要是也想杀我,那就来吧!”
第98章重重阻碍,层层杀穿
苏寒山径直走向飞来峰。
他看过地图,又从张叔微、李朝阳身上学到了在这江南山林中辨别方向的本领,于是逢山翻山,遇河渡河,距离飞来峰越来越近。
鸟语花香,跟他作伴,草木清气,萦绕襟怀。
还有烟火和哨子的声音。
在他背后的群山之中,有人在响箭上绑着烟火,直射向天。
响箭将要坠落之时,烟火又已经引爆,继续射向高处。
即使在清晨已经大亮的天光之中,这样的烟火,也可以让十里之间的帮派门徒们,收到某种讯息,得到一种指令。
然后就是铁哨被吹响,像接力一样,一声连着一声,一片连着一片。
每声铁哨响起的时候,就可以传讯数里,等听闻之人发出了回应,也就在同时向下一批人传讯。
尖锐的哨声,用远比苏寒山脚步更快的速度,从他的后方向两翼蔓延,然后向前,铺展开来。
哨音节奏不同,长短不一,高低起伏,所传递出的讯息也大相径庭。
对于绝大多数的帮派门人来说,这哨音是允许他们撤走,提醒他们避开这片区域,让他们如蒙大赦。
而在苏寒山耳中,从山水丛林间遥遥传出来的这些声调,像是金戈铁马的前奏,血染之前的沙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