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江曜的近况,无论打听还是不打听,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知道了一点,便会想要知道更多,到了最后,或许他都会抑制不住对那孩子的思念,想要见他一面。但若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又难免牵挂,他也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剩多少,在消散之前,他总也该圆些念想。
「你这又是何必呢。」梦吟沧见他这副模样,轻叹口气,惋惜道。
「我和小曜……一时半会说不太清。」玄师摇了摇头,「毕竟长痛不如短痛,与其让我逐渐消散在他面前,倒不如提前让他接受这个结果。」
「否则,我真怕他会做出什么不智的事情来。」
「你还真是和以前一样轴。」听见玄师这样说,梦吟沧眼神中满是无奈,
「明明都在意小曜在意得要死,之前还非要说得那么绝情。」
闻言,玄师也语塞,只能任由他调侃,但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是试探着开口道,
「所以,最近,小曜他……」
「你这个样子,我说他安然无恙,你自己信吗?」梦吟沧笑着反问他。
「我……」
不过,还不等玄师回答,他却又轻笑道,「所以,我和月儿商量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还是你亲自去问他比较好。」
说着,梦吟沧的笑容中突然带上了些微微的悲色,看得玄师一愣,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等等,梦大哥,你们……」
话还没说完,玄师却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他面色一变,还来不及开口,却见梦吟沧突然接住了自己软倒的身躯,耳边随即传来一声熟悉的「抱歉」。
紧接着,他的视野陷入了一片黑暗。
水月门中的药园虽然一直被列为禁地,但是这几日却尤其戒严。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角沧和毕月二位尊者整日待在其中,水月门中修为最顶尖的几名炼药师一直随侍在外,甚至就连两位远在东域的少主都专程赶了回来,每日面色焦虑地在药园门口徘徊,生怕有不知规矩的灵士擅自闯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好几日,不知情的水月门中人都有些好奇,有些甚至找到知情者询问,但哪怕是在亲近的人,提及此事,都莫不是三缄其口,连半点口风都没有露。
于是,水月门中的人就这样带着好奇猜测着,直到一天的深夜,一声嘹亮悦耳的鸟鸣声突然响彻整个水月门内,紧接着,赤红色的光柱冲天而起,下一秒,无比强大,堪称恐怖的威压骤然将整个水月门完全笼罩,但被惊醒的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威压却又突然消失不见,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在了那一方药田之处。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水月门中年纪尚小的灵士无比疑惑,正欲向身边的长辈发问,却发现平日里无比稳重的长辈此时都身体僵硬,眼神震惊地看向药园的方向,脸上各种情绪不断变动着,而有些性子直的,不知何时已经老泪纵横……
中域栖玄城玄家
玄初华向来不喜管玄家的事务。
自几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后,这个所谓的大陆第一家族其实早已名存实亡。如今留下的人中,拥有正统玄家血脉的除了他已经再无他人,就连曾经玄家的旁支血脉也都不剩下几个。这座名为玄家的规模大到有如城池的宅院中,其实都是些外来的强大灵士,不过是听从于他这个所谓玄家家主的命令罢了。
而身上真正流有玄家血脉的人,要不已经没了性命,而剩下的,如今也不知道藏在荧烛大陆上哪个地方苟延残喘。
不过玄初华不在乎这些人的死活,就如同当年,几乎所有人都视他为玄家的叛徒,却从未有人提过他其实才是玄家的正统继承人一样。
「帝尊!」这天,玄初华正百般无聊地侧躺在奢靡华美的软榻上,由着身旁的侍女将剥好皮的上等瓜果送入他口中,殿前却突然急匆匆地跑来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灵士。
「什么事?」玄初华秀气的眉头轻轻蹙起,似乎是因为被打扰而有些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