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的话让阮四月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再看那位置,不正是自己的窗口下面吗。她脑子里一团乱麻。阮青梅现在的处境和心理状态一直让她不放心,如今眼前遇到这种事,她没法不把这事和阮青梅联系起来。她想确认出事的女孩不是阮青梅。她拼命往里挤,手里的鸡肉和菜却也没有放下,就那么拿着肉和菜往里挤,人家哪里肯让她,她叫道,“里面跳楼的可能是我姐妹,我要看看是不是。”这么一喊,马上有人给她让开了道。里面的人已经盖上布,却露出光着的脚和穿着西美电子厂工衣的腿。那正是阮青梅今天穿的工衣裤子。阮四月一看那工衣,瞬间崩溃了。她们所住的位置是靠近雷哥所在的奇志工厂的,要是穿着奇志工衣的人,可以说是到处都是,但阮青梅所穿的,阮四月以前在西美的工衣,这个位置,住的西美厂的人很少。阮四月的脑子一下子发了昏了,青梅,那一定是她!阮四月大声叫着奔过去蹲了下去,要掀开那盖着布,嘴里还发疯般喊着,“青梅,青梅。”帽子叔叔拦着她,“这位姑娘你请冷静些,死者不叫青梅,她身上有身份证的。”阮四月听到帽子叔叔的话,将信将疑,有点惊喜,“不是青梅,不是青梅。我赶紧回家去。”虽然帽子叔叔说了死者不是青梅,但阮四月的心里似乎还是没有十分踏实,急匆匆地挤出人群,一路小跑往楼上跑,气喘吁吁地打开门,只见阮青梅正踮着脚尖,探着身子往楼下望。阮青梅看阮四月进门,一脸的八卦和感慨,还有同情怜悯,“四月,你看到了吗,咱们楼上有人跳楼了,天啊,太惨了,我刚好看着窗外,眼睁睁看着她从咱们窗前掉了下去。好像也是西美厂的,穿着也是西美厂的工衣。”阮四月还没有回话,阮青梅继续感慨,“四月,你听说了吗?今天这是西美的工人今年第三次跳楼了。每年都如此,哪一年都跳三两个。今天还不到半年,都跳了三个了。”西美是大厂,好几个分厂加起来,员工有好几千人,又是心理和身体压力极大的工厂,每年都有跳楼的。大家说起来,已经习以为常。阮四月看着阮青梅,听着她说话,没有应声,而是默默走上前来,抱住了阮青梅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子里。阮青梅纳闷,也顺势地转过来,任由阮四月抱着,“四月,这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你这样抱着我,我快要站不住了,来,我们到床上去,想抱,让你抱个够。怎么了这是,改成喜欢女人了?”阮青梅玩笑地说。突然发现,阮四月已经是泪流满面。“这是怎么了四月,没找到工作就没找到工作吧,也不至于哭成这样,慢慢找就行吧,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何况咱俩好手好脚的人呢。你看那个女孩子这么一跳,可是啥也没有了,咱们健康平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阮四月努力平复了下心情,放开了阮青梅,“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去炖鸡汤。”阮四月没有把自己在楼下的心路历程告诉阮青梅。这种事,是那么的不吉利,而且,她也怕给阮青梅心理暗示。不管怎么样,阮青梅好好的,还很乐观,她也就放心了。阮青梅一直站在窗口往下看,时不时向阮四月报告着一手信息,像一个记者一样。阮四月在阳台小厨房忙忙碌碌。“车拉走了,人散了,唉,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没有了。”全剧终,阮青梅拐着一只脚走到了床前坐下来。阮四月把饭菜端了上来,“四月,雷哥这会子也是下班时间了,要不叫他回来吃饭?”阮四月一边解下腰间围裙,“我刚才在菜场都已经和好了打过电话了,他说了,厂里的饭免费的不吃可惜了的。我给他留鸡汤在锅里了,他一会来喝”。雷志勇整个工作时间都很忙,下班飞奔到食堂去吃了饭,便快速走出车间,听着旁边工友们一路走一路议论,都是跳楼女孩的事。他便插嘴打听,越打听越心惊,正是阮四月楼下。回想起阮青梅和阮四月这一段的遭遇,他的心也瞬间提了起来。他迅速地拨打了阮四月的电话,“四月,你回家了吗?”“看你说的,我不回家,我还在一直在外面了,我和青梅都在吃饭了,鸡汤给你留在锅里了,一会记得来喝。”听了阮四月的话,雷志勇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快步往阮四月的出租里走去。,!他敲开房门,迎接他的是阮四月微笑的俏脸,“雷哥,我们还没有吃完呢,快来,喝汤。”说着就去厨房给雷志勇盛汤,雷志勇也没有客气,进来直接就坐在床边,接过阮四月端的一碗鸡汤,“嗯,真香,我们食堂配的例汤简直连涮锅水都不如。”说着喝了起来。几个人吃着饭,聊起来跳楼女孩的事,雷志勇说,“我一听说是在你们楼下,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你们两个谁想不开了呢,我可告诉你们,不管日子多糟糕,千万千万不能寻短见。”阮四月笑着说,“雷哥,你多虑了,我们就是打不死的小强,不管日子多难,我们还能饿死不成。是吧青梅?”阮青梅点头道,“是,我们最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这社会,有手有脚,日子总能过下去。”吃完饭,阮四月和雷志勇抢着洗碗。阮四月抢先占了先机,“雷哥,咱们三个,可就你一个人有工作挣钱,我们两个,现在,还靠你接济,你上班辛苦,怎么能回来还洗碗呢?”阮四月在外面叮叮当当地洗碗时,雷志勇和阮青梅坐在里间床上,有一种尴尬的气氛萦绕在两个之间,谁也没有说话。阮四月发现了这种尴尬,努力想打破。插话了好几句,感觉雷志勇和阮青梅之间的尴尬似乎化解不开似的。除了她在中间插嘴,否则,那俩人似乎都无话可说。阮四月心里有点失望。从雷志勇在山上第一时间脱下外套给阮青梅披上始,阮四月就开始猜测雷志勇会不会回头重新和阮青梅在一起。此时,她失望了。看来,雷哥只是单纯的人好,愿意帮忙,并非对阮青梅还有那层意思。也难怪,阮青梅一次又一次离开雷志勇投奔别的男人,有几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女人回头呢。阮四月忙完后,雷志勇也告辞离开,阮四月正准备起身送他到门口,阮青梅突然从床上坐起来,“雷哥,今晚我们去你那里住可以吗?我在床上看着窗户,总回忆起那个女孩跳楼的一幕,我好害怕。”:()南方打工妹的荒唐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