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辛肆单膝跪在她脚边丶托着她的胳膊丶用那双明澈的眼睛认真看着她伤口上的绷带丶就差没在脸上写着『心疼』两个大字的样子,卫辛的手指微微收拢。
她有错,她反省,她不该这么坏。
但她的鱼儿这副模样,真的是让她好想疼疼他啊。
「启禀殿下,草民为殿下抓药时是和江府医一起的,江府医也检查过没有问题。抓完药之后,交给了李府医去煎药。」
第一名抓药的府医站了出来。
江远山也站出来说着:「抓药煎药都是属下亲自监看的,没有问题。宵衣侍卫今早受伤回来,属下先去给她换药了,没有亲自将药端给主子,请主子责罚。」
那煎药的李府医也连忙点头,说着:「是这样的,煎药之后,草民就让今日当差的药童给殿下端去了。」
药童紧接着也站了出来,慌忙说着:「殿下恕罪,奴下走到半路时尿急,把药交给了大厅看茶的一等奴仆冬竹,请他帮忙交给殿下。」
冬竹站了出来,神色慌乱,交代着:「奴下在路上和其馀奴仆聊了两句,就丶就把药放在凉亭里搁了会儿。」
所以这意思是没人接手?
「聊天?」卫辛笑了笑,问着:「端着本王的药聊天,你这胆子倒是比谁都大啊?」
说完这话,卫辛继续吩咐:「云朗,去把那段时间经过那处凉亭的所有奴仆都押来。」
「是!」云朗立刻带着护卫下去抓人。
「起来吧,去给本王煎壶梨膏水。」卫辛看了眼辛肆的膝盖。
不得不说,他许久未曾正儿八经跪过了,上次跪在她面前还是在床上,这个姿势她实在不想让外人瞧见。
而且他一路回来也该渴了,地上凉,还是放他下去喝点东西。
「是!」
辛肆只当她是说话说渴了,立刻下去准备,下去之前他还不忘朝行夜和载阳吩咐着:「照顾好主子。」
行夜和载阳立刻点头应下,代替辛肆和云朗站在卫辛身后。
第218章事不过三(3)
云朗很快就带领护卫,押着十几名奴仆走了回来。
「主子,人带到了!」
辛肆大哥就把主子交到她手上两个时辰不到,主子就被人下毒了,她有罪!
她差点害大哥守寡!
云朗在心里狠狠的痛斥自己一番。
「这么多人啊,别急,一个个说,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和冬竹聊天的先出来,和本王说说你们聊什么了?」卫辛单手撑着额头,另一只胳膊打着绷带。
明明是个伤患,但就是带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和冬竹聊天的那名小厮走了出来,开口答着:「奴下和冬竹聊了些丶聊了些家常,还聊了些春季的丶春季的贴身衣裳。」
冬竹在旁边连连点头。
「所以你看到他手上提着本王的伤药,还要拉着他聊两句,是这意思吗?」卫辛懒懒散散的耷拉着眼皮。
那小厮和冬竹立刻跪下,开口求饶。
卫辛没再管他们,目光从其馀人身上扫过。
「可能本王刚才话你们没听见,那本王再说一遍。今日若是查不出这药里的毒是谁下的,所有经手的人,全部杖毙。包括你们这些眼睛看到过这碗药的人,一起杖毙!」
顿时,大厅里跪了一片。
从凉亭旁边经过的一名粗使奴仆跪在地上想了又想,突然开口说着:「奴才瞧见有两名奉茶的奴仆靠近过凉亭,还和冬竹他们搭了两句话。」
说完这话,那粗使奴仆在大厅内看了一圈。
卫辛吩咐着:「所有人,抬头。」
下面跪着的人先后把头抬了起来。
那粗使奴仆立刻指了一个方向,说着:「就是他们两人!」
那两人心里一慌,忙道:「殿下明鉴啊,我们就是瞧冬竹在那里聊天,去问问他怎么不去做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