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爱人。
此生此世,永不分离。
漫长的拥抱,二人的心跳声隔着彼此的肌肤,激烈地同频跳动起来。
又过了好久,裴明绘这才直起身来,所有悲伤痛苦,生死别离后重逢的大惊大喜,所有将有再次分别的不安尽数如潮水消退可是这般时候,她才惊觉自己仍跨坐在裴瑛的身上,而且两人的衣裳都除了大半,只剩下一些不能蔽体的衣物聊胜于无地挂在身上。
登时,像是一把火猛然烧起来一样,裴明绘的脸一下就红透了,像是夕阳的红光映上白玉,潋滟迷离,黑漆漆的水晶似的眼睛泛着粼粼湖光,一下子就夺走了裴瑛的全部目光。
裴明绘正在犹豫要不要抽身起来,一回头却又对上裴瑛正在挑眉的狡黠神情。
失去了所有悲伤愤懑情绪的加持,裴明绘又成了那个会在哥哥面前脸红的妹妹,她登时心生退意,在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被架在火上烤,可是方才起身想要抽身离去,腰上又按住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让她又重新坐了回去。
裴明绘忍不住发出一声喘息,然后偏过头去:“哥哥这是做什么?如今风雨欲来,哥哥怎能沉溺此事?”
“风雨欲来,天下生乱,乱中自有生机,此时此刻,我只想与你在一起。”
裴瑛轻轻一笑,拉着她的胳膊绕到自己腰后,顺势将她往身前一拉,她便又跌在了他的怀里,裴明绘仰头一看,就正好望见他含笑的眉眼,这双美丽的眉眼浮漾着笑意,涌动着脉脉情愫,一瞬间,迷醉了她的心神。
苦尽甘来,终抱得佳人归来。
想到过去的种种,裴明绘鼻头一酸,仰头便吻了上去,裴瑛则顺遂地低下头,然后顺服地被裴明绘压倒在长案之上。
暴雨渐渐止歇,长安城再度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到处都是雨后的潮气,雨雾丝丝弥漫,马蹄踏碎青石砖上的水洼,一匹接着一匹雄骏的战马奔驰在尚冠坊的主干道上,很快便将窦府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裴瑛说得不错,温珩很忙,忙着收拾窦玉,然后取而代之。
窦玉的年纪很大了,多年来顺风顺水的安逸与自以为掌控一切的错觉让他逐渐了放松了对潜在危险的警觉。
在官场上,这一点很要命。
毕竟想要爬的人的很多,但好的位置只有一个。
一队接着一队披甲带剑的金吾卫大踏步包围了还在沉睡中的裴府,红衣金冠的御史大夫温珩从容勒马,看了看东方的天色,一丝势在必得的笑意转瞬即逝。温珩翻身下马,大步流星地领一堆侍御史直往窦府,穿堂过廊,裴府里安睡的公子小姐们瞬间惊慌失措起来,他们像是惊弓之鸟一样到处乱窜,然后又在金吾卫的刀锋之下被吓破了胆,昏的昏叫的叫,整个窦府都乱成了一锅粥。
“你这是干什么!”
窦玉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一走出来便看见温珩威风凛凛地领着专司官员纠察与弹劾的侍御史和拿人的金吾卫站在面前,登时气血上涌,一句话说完便猛烈地咳嗽起来。
“丞相大人先别着急,来人,先去为丞相拿上一盏茶来。”
温珩不紧不慢地说道。
“温珩,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如此大胆,是要造反吗!”
窦玉毕竟是久经大风大浪之人,区区一个温珩,还不能叫他吓破了胆。
“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