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衡什么都看不见,身处虚妄与黑暗之中,可这样的他如今满脑子都是桑黛的脸。
想象不出来桑黛长大的模样,记忆中的她还是那副小?娃娃的样子,穿着一身练功服朝他行礼。
“师父。”
师父。
师父不要?走。
师父不要?丢下黛黛。
师父,师父,师父。
应衡捂住心口,忽然吐出大片的淤血,浓黑的血溅在他的白衣之上,青丝垂落下来,随着他的咳嗽一摇一晃。
应衡跪在地上,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捂着心口,血液挂在下颌之上欲掉不掉。
那黑衣青年靠墙坐在角落,糖果被他当成瓜子嚼着吞下,应衡绝望的模样落在他的眼中,他只觉得不理解。
不就是跟自家弟子一百多?年没?见吗,不就是没?了灵根吗,不就是五感尽失吗,至于哭成这样子吗?
五百多?岁的人?此刻像个几岁的孩子,眼泪大颗大颗落下。
“黛黛……”
那黑衣青年实在是烦了,走上前想直接劈晕他得了,别刚救回来的人?哭死了。
刚靠近应衡,哽咽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师父错了,是师父错了……”
“黛黛,我不该丢下你的,黛黛,是师父的错……”
重复来重复去大抵都是这几句话,那黑衣青年本来还乐呵呵嚼着糖,如今却觉得这糖都跟着硌牙起来。
他皱紧了眉头,看应衡跪在地上,一边咳血一边痛哭。
“欸,不至于吧?”
他传音过去。
应衡并未回应,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黑衣青年咽下嚼碎的糖,靠在墙上跟应衡传音。
“你家徒弟现在活得好好的,你哭坟呢?”
应衡终于有了反应。
他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哪里站着,看不见听不见,目光没?有焦点?,随意落在一个地方。
“黛黛……黛黛在哪里?”
“最近在玲珑坞。”
“她……她过得好吗?”
“唔,应该还算好?”
“应该……剑宗对她不好吗?”
“剑宗?剑宗怎么可能?对她好,她又不是桑闻洲亲女?,她在剑宗一个月能?替剑宗出去打十次架,四月前的大战时金丹都碎了,剑宗将?她扔在了战场上。”
应衡急忙问:“她现在如何?”
“没?死啊,还入了大乘境,不过叛了仙界去了妖界。”
“……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