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自然知晓。”
楚丹樨的意思,似乎觉得他一个压抑不住,就会跑去对面给燕王通风报信。
他也不至于那么没谱吧!
……
那夜,望月近圆,清辉遍地。
照以前的经验,每月十四、十五、十六三日,都是月华城主痛不欲生的受难日,会痛到剜心蚀骨求死不能的程度。
但近来不知为何,望月对他身体的影响,似是莫名轻了一些。
虽说这日,慕广寒也是有些精神不济、头痛不断。但至少还在可以忍耐的边缘。加身这夜运气好,竟遇上了一家有火炕的驿站,不用像在破庙里一般守着火堆瑟瑟发抖。
床就一张。
挺大的,慕广寒其实不介意跟侍卫共享。
但楚丹樨只是一如既往地沉默,抱着剑一言不发靠在床边。
“……”
夜深。
虽说没有以前那么痛了,但到底还是痛。慕广寒昏昏沉沉睡不着,脑子里始终都是松陵江对岸,那明灭的红色灯火。
实在恼人。
明明从他离开西凉的那一日,就什么都结束了、封存了。
分开既陌路。
你死我活指日可待。
这是再多的叮嘱缠绵,再酸涩的难舍难分,再华贵繁多的礼物,再温暖的记忆过往,也不会改变的事实。
如今,燕王在北幽步步得胜,一个月有余就鲸吞半壁。
这非常不符合南越利益。
慕广寒对西凉与北幽战局最好的期待,始终是两边僵持、有来有回,旷日持久地互相消耗。等到两败俱伤,南越直接连同东泽一波吞下残局。
纷争就结束了。
天下太平。
可介于眼下事实,北幽明显没有足够的实力牵制西凉入消耗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