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柳条上甚至还劈里啪啦地烧着灼魂焰,力道之大,竟在空中掀起了阵阵破风之声。谢曲:“……”谢曲:“不是吧小昱儿!咱可还没出镇子呢,你当着小婵一个姑娘家的面,和我玩这种闺房情趣,不太好吧!”话音刚落,还不等范昱再甩鞭子过来,谢曲就先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该,让你贫,你怎么越是该闭嘴的时候就越忍不住贫!谢曲心说:谢曲啊谢曲,你他妈早晚得死在你这张破嘴上!作者有话要说:老谢:打是亲,骂是爱,爱得不行才用脚踹,习惯了习惯了善恶万幸范昱在气急之余,还记得纸人躯壳挨不住打,没把柳条甩得太狠。凡间没有地底下那么好的符纸,要是真打坏了,再想重做可就麻烦了,毕竟谢曲的灵力太盛,若只找些寻常玩意捏躯壳,不出一日,必然全身溃烂。虽然捏具躯壳很容易,但也不是这样浪费的。良久,两人就这么一路你追我赶、吵吵闹闹地出了镇子,谢曲回头去望,就见不知自什么时候起,从上游缓缓流淌下来的河水里,已经再没什么冰茬子了。是小婵在用自己的方式送他们离开,并且告诉他们,春天来了。虽然来得比往年迟一些,但隆冬之后,总能迎来盎然春意。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份怨气还没有取回,谢曲让范昱按照惯例,向不赦秘密地传了消息,汇报任务进度,不多时便等来不赦回信。不赦在信中说,自己已经找着了解救谢曲肉身的方法,只等谢曲把怨气收集齐全之后,和范昱一起赶回酆都旧址,届时大家一手交货,一手治病,无论是谢曲身上的咒,还是范昱的恶疾,不赦都能治。这封回信可真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谢曲在拿到它后,脸上那笑就没敛起来过。事到如今,东方和南方的怨气都料理干净了,就只剩下北方。依着白玉珠的指引,谢曲一刻不停赶往下一个藏有怨气的地点,期间,范昱的脸色一直都很臭,一双白眼翻上天。据范昱说,如果谢曲平日办差时,能有如今找怨气这会半分的用心,那他肯定连做梦都要笑醒了。……虽说他们这些做鬼的,平时其实根本就不用睡觉,更谈不上做梦。换言之,做阴差时若困乏多梦,多半是魂体不稳的征兆。然而,出乎谢范二人的意料,北方竟然只有一片无人居住的荒地,方圆五百里之内,草木不生,更别提藏了什么冤魂恶煞。更离奇的是,谢曲从四面八方都试过,发现这片荒地其实是一个圆,而且他脖子上挂的白玉珠,好像失灵了。失灵的具体表现就在于,当他和范昱没走进圆心时,白玉珠会亮,但等他们顺着提示一脚踏进圆心,白玉珠却又不亮了——不论是从哪个方向踏进圆心都不行。总之,在接连尝试了八九次,而且次次都失败之后,谢曲觉得自己今天真是活见鬼了。在对一件事反复试验这方面,范昱的耐心显然比谢曲更差些。因此,范昱在试了第五次之后,就不肯再试了,而是随意寻了处有阴凉的地方坐下,背靠身后巨石,恹恹垂了眼,放手让谢曲自己折腾去。话说回来,有些事,虽然范昱没明说,但谢曲还是能看得出来。谢曲发现范昱最近越来越嗜睡了,尤其是在吃了药,脸色稍微好过一阵之后,范昱的精神就会变得更萎靡些。那感觉就好像是……与其说范昱现在吃的,是能暂时压制住他体内恶咒的药,倒不如说更像一种毒,一种能强行令其振奋精神,但却会成瘾的毒。终于,在试到第二十一次时,谢曲手里的白玉珠亮了。谢曲见状,连忙将已经陷在梦里的范昱摇起来,指着珠子说:“你看。”说话的同时,一只脚踩着自己方才走过的脚印,半分不差踏进“圆心”。珠子这次果然还亮着,没有莫名其妙地黯下去。正是这条路。说时迟那时快,范昱一见白玉珠还亮,便抖擞起精神,二话不说一把攥住谢曲的手,随谢曲一同踏入圆心。可是说来也挺离谱的,明明在两人一脚踩进来之前,圆心里面只有一块平平无奇的荒沙,可等他俩真的踩进来后,入眼却是连片望不到头的苍翠。但不论如何,不论又是怎样倒霉的幻境,好歹已经如愿进来了。…这么想着,谢曲便稍稍放松警惕,沿脚下小路一直往前走,一面寻找藏有怨气的具体位置,一面不自觉地在心里回忆起最近发生之事。因为有了前两次的经验,谢曲便想当然地认为,这里的怨气,也该是被藏在一只会动的煞身上,所以他这一路走来,总想找到一点会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