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道:“医院有说裴砚初什么时候恢复记忆吗?”
闻祈道:“他去医院复查过,好像没什么进展。”
许千钧看话题越偏越远,半开玩笑道:“我刚看你俩的衣服像同款,还以为你们谈上了呢。”
闻祈微微迟疑。
亲近的几个朋友知道他收留了裴砚初这件事,但不知道两人发展出了其他关系。
床伴关系太隐私,他也没打算提。
总归是个随时可能断掉的关系,也没什么说的必要。
凌雪倒觉得正常:“大少爷现在没钱,那肯定是小祈出钱买衣服,小祈肯定图省事,直接一件拿俩呗。”
闻祈镇定点头:“是的。”
临近冬日,裴砚初需要添置新衣服,有了床伴这个名头,裴砚初买“情侣装”更起劲儿了,几乎比照着他的穿衣风格买。
他也觉得没什么,也就随裴砚初了。
许千钧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多了,道:“这样啊。”
裴砚初从厨房出来,许千钧转了话题,聊着聊着,自然而然地说起了高中的事。
说哪个同学进了大厂,说谁谁谁定居国外了,说前不久在哪儿碰到了某个老师,还在高中教着书,说高中恋爱谈得要死要活的一对小情侣,已经结婚又离婚。
凌雪的酒量不行,几罐下去,喝得上脸,说着说着,咔地捏扁手里的空啤酒罐,一砸桌上,转过头看向裴砚初,开始大声质问:
“裴砚初,你记不记得你到我班上问——‘谁是凌雪?!’,那天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说,我到底哪儿得罪你了?”
“是吗?”裴砚初无辜道,“我不记得了,可能是个误会。”
裴砚初说不记得了,但凌雪到现在都记得那天。
艺术生在高三统一补文化课,他最晚认识闻祈他们,但性子相投,很快熟络起来。
有一天结束了补课,他在晚自习回了自己的班上,盛名显赫的裴家大少爷黑着脸进了他班,问谁是凌雪,把整个班都镇住了。
他坐在座位上,弱弱地举了手,裴砚初盯着他,阴晴不定地注视半晌,莫名其妙地问了句:“你是男的?”
要不是他当时的女朋友冲过来,挡他面前,质问裴砚初什么事,他还被吓得腿软站不起来。
聊到那天,凌雪悲从中来,道:“我好想我前女友啊,当时我本科出国,我还信誓旦旦距离不能阻挡真爱,狗屁!异国两年就分了!”
许千钧安慰他:“没事你看我,我大学谈的那个前男友觉得我脑子不好,守着个挣不了钱的编剧位置不肯挪窝,要和我分手。我本来就觉得他人不行,也就活儿好,分手就分手,等我火了有钱了,圈里那大把帅哥不是等我随便挑?现在我是火了,奔着我来的小艺人也多,但都是为了剧本,根本不是喜欢我,我现在心也死了,不想谈恋爱只想挣钱。”
凌雪哭嚎:“别说了,你至少还有过活好的男朋友!我和我前任高中毕业就异国,我到现在还单身,还是处男呢,我不想到死都还是处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