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懒得解释。“殿下。”胡明再次叫道。“把药先给本王。回府再处理。”他只好如此答复。一只手递进来。赵墨松接过药瓶和绷带。“殿下,我来。”孟霖熙抢过瓶子。他不肯松手。“殿下,我跟师傅学过,我知道疗伤的。”孟霖熙抬头哀求他。泪水斑斑,却更是楚楚动人。他心一软,药瓶被她拿去。她把他的上衣解开,缓缓脱下,忽而震住。赵墨松的胸前好几道伤痕,新的一道,旧的几条。她再看他的后背,也是好几处丑陋的伤疤。看得出来,都是刀伤剑伤。旧的必定是战场上留下的。他的战功赫赫,都是他血肉之躯抗下无数刀剑刺割和无数疼痛。新的伤疤却是今日护她留下的烙印。这些烙印,她永世难忘。他拼死护她的情景历历在目,闭眼一阵心痛。她颤抖地将粉抹在他的伤口处,举止细腻温柔。她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感受他的肌肤,却是给他上药。伤口还未包扎好,她的眼泪啪啪滚落在他衣裳上,胸膛上。悔恨。心疼。忏悔。她泪眼模糊给他包扎完。赵墨松无意间看见她的脖子里有勒痕,他猛地拨开她的衣裳。“殿下。”孟霖熙有些紧张。“他们伤了你?”44犯错倏而之间,赵墨松横眉怒目。孟霖熙下意识抬腕抚摸颈间,的确一阵火辣辣疼痛。之间太紧张,都忘记这些伤痕的存在。赵墨松拨开另一边衣领查看。“没事。没事。”孟霖熙微微侧身避开他近距离的靠近。赵墨松拿起药瓶准备给她涂抹。孟霖熙慌不迭说道:“殿下,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他眸光一冷。孟霖熙身子微微颤抖,放弃防备,任由他涂药。“这是绳子的勒痕。”他断言。“他们用麻绳绑住我丢在马背上,这些都是麻绳勒出来的。”孟霖熙解释。一路上,两只手被反绑,每个关键的路口,她都艰难地按动开关抖落些许粉末。原以为这些粉末不会被人发现,原以为自己在劫难逃,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她。“殿下?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她忍不住问道。“自然是你留的粉末记号。”他淡淡说道。果真是看见她留的粉末,不愧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孟霖熙愧疚难当,她怯怯地扯着他的衣袖。“对不起,殿下。我师兄死了吗?”“算他命大,胡明及时出手救了他。他伤得不清,差点就没了命。”赵墨松平视前方,语气冰冷。未提及刘书泽,他只是生气。一听到刘书泽这个名字,他更是愤怒。他们密约私奔?他的心里翻江倒海起来,咬牙忍着喷发的愤怒。赵墨松将药瓶放在车内专设的小茶几上,眼神一冷。“为什么要逃离齐王府?你不想做本王的齐王妃?”孟霖熙暗暗叫苦。逃离未遂,还惹出这么大的祸端,差点连累他为她送命。“如若你不想当这齐王妃,本王会成全你。”赵墨松语气凌厉起来,隐隐透出一股杀气。“今日之事,本王算是明白了。本王娶你是强人所难。原来你喜欢那个师兄,今日是你们精心策划的私奔吧。”“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孟霖熙慌乱极了。这是什么和什么呀,他怎么可以这样联想起来?可他为什么不能这样联想起来?他和他的侍卫们亲眼看见她和师兄一起逃离,却落在那些歹徒的手里。“殿下,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千万不要误会。”孟霖熙急着解释。赵墨松的脸冷若冰霜,眼神肃杀冰寒。“你可知今日之举的后果?”孟霖熙肉跳神惊,计划失败,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殿下,你听我解释。”“留着对孟大人解释吧。本王这就送你回孟府。齐王府以后你就不用去了。”孟霖熙哇得哭起来。“不是的,不是的。我错了,殿下。我错了。”她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哭得凄惨不已,手紧紧扯住他的衣袖。“我不回孟府。你不要送我去孟府。求求你,让我回齐王府吧。”他正襟危坐,神色不改。孟霖熙乱极了,头一回感觉束手无策。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啪啪滚落。“我不回孟府。”她哭着央求。这个时候回孟府,她是御赐的齐王妃,如果大御帝追究她伙同他人私逃的罪责,必定会殃及父母他们。害父亲丢官是小事,只怕姚晴芸等人会有性命之忧。“别哭了。回齐王府。”赵墨松敌不过她喷涌而出的眼泪,只好投降。孟霖熙心稍微一宽,她渐渐止住哭声,抽噎着哀求:“殿下,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其他人都是受我命令,求你只责罚我一个人,不要怪罪他们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