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我得勤快些,多分些钱!”
乡亲们排着队,一边翘首以盼,一边热烈地谈论着拿到钱了怎么花。
工分确实又涨价了,比去年涨了二厘,也就是每个工分值二分二。因为这个事情,大家都喜气洋洋的,特别热闹。
叶欣记得去年也是涨了二厘。
连续两年都涨,是不是说明虽然有些乱糟糟,但社会经济还是在缓慢发展呢?
叶欣一边胡乱联想了下,一边也开心地算起钱来。
她今年工分一共两千两百多,还是半吊子水平,算下来就是四十八块多;沈卓全年也就九百多工分,二十块多。两个人加起来不到七十块,相当于一个成年人的正常水准。
这么看的话,确实有点少了。
但是加上沈卓的工资,那就让人艳羡了。
叶欣倒是挺高兴的,因为比自己估算的多,除去沈卓打床的十块尾款,还有快六十。现在年货已经买好了,年前没有花销的地方,这笔钱可以攒着过年了。
手里多少有点钱,心里才安心。
她跟几个女知青排在一起,她们也喜气洋洋的,聊着分红聊着过年,也说起了回家探亲的事情。年底了,该探亲的也要准备起来了。
江静雨、刘红霞去年回了,今年暂时不回了。郑文文已经隔了一年,今年又想回去。大家都基本隔年回去一趟,也有跟家里不好的,或者太远,回一趟太辛苦的,两年也不一定回去一趟。
郑文文问了叶欣一句:“你今年回不回?”
叶欣摇头:“不回。”
她们都知道她家对她不好,也能解,只是也挺佩服她的果决。一般来说,就算家庭关系不好,到底是亲人,下乡几年了,多少回去看看。
主要是知青在乡下多少有些孤单心,不免想念家乡,想念城里,不说一定回去看看亲人吧,顺成章的长假期,回城里看看,在熟悉的大街小巷转转也挺好啊,叶欣就能毫不犹豫说不回去。
刘红霞忍不住问:“你就一点儿也不想念家里?”
叶欣说:“没什么好想的。”
刘红霞说:“你真无情。好歹你父母养你那么大,竟然不回去看一眼。难道他们也不想念你?没叫你回去?”
叶欣心情好,也就多跟她说几句:“有情无情,长大了都是要分开生活的。哪怕是亲人,也有缘浅的,相处得来,自然多走动些;相处不来,又何必凑到一起相看两厌呢?难道是为了让别人说一句‘孝顺’吗?恕我直言,乡下种地已经很苦了,我不想再委屈自己,还是对自己好一点吧。”
刘红霞听得一时愣住。
郑文文凑近叶欣,小声道:“我要跟你学习。”
叶欣笑了,“跟我学什么?狠心无情吗?”
郑文文道:“让自己开心最重要,不委曲求全。”
江静雨说:“其实自己有能力,脱离不好的家庭独自生活也好,起码比在家受磋磨好。”虽然她幸运地在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长大,但不管在家里还在这里,都见过不少重男轻女家庭出生的可怜女孩,往往她们都过得很辛苦。
而且从叶欣这几年越来越好的生活条件来看,她的选择是很正确的。
所以叶欣感觉她们俩真好,头脑清醒,总给人正面情绪反馈,和她们聊天真很愉快。
也顺便问了问江静雨:“之前不是说去城里,去了没有?”
江静雨笑着点头:“去了。月初去的县城,买了两件新衣裳,也买了些年货。百货大楼东西齐全,逛着果然好一些。”
叶欣笑道:“今年你和康明哥都不回去了吧?你们一起过年也好。”
江静雨点点头,有些脸红。突然又想起来低声说了句:“李英丽和崔时宇先去的,回来后,他俩好像不大高兴,不知道在闹什么。”
郑文文也低声说着:“从城里回来后只是不大高兴罢了,领了粮食之后直接冷战了,饭都不一起吃了,不知道是不是要闹分手。唉,说实话,咱们知青宿舍那么多人,就一个锅灶真是不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