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感觉其实还不错,她心想,薛白该是还没完全信任自己,依旧是在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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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妗安排好琐事,去到账房,推门而入。
“走吗?”
“嗯。”杜媗放好账本,起身,挽着杜妗的手,一道往马房走去。
今日有家宴,薛白也会到杜宅,她们打算早些回去。
“炒菜的技艺渐渐传出去了,干脆将分店全部铺开。依薛白之意,手里的钱财可全部投出去,千金散尽还复来嘛。”
“好,我已理清了,随时支便好。”
“阿爷多年只任虚职,此番得了实务官,难免会有差池。你我也该多留意着些才是。”
说这些正事时,杜妗更像是姐姐……应该说她更像是上位者,每每都是由她安排的语气。
杜媗则性情温柔,并不计较这些,每次都好言好语地应了,将妹妹安排的事打理妥当。
两人上了马车,杜妗忽沉默了一会,小声问道:“今夜?”
“别说。”杜媗微微慌乱,轻声道:“我是喝醉了才闹出这等荒唐事来,你既替我遮掩,又何必再提。”
“那怪我吗?”
“我自己没用,岂会怪你。”
杜妗问道:“我反正改嫁不了,无妨。阿姐这般遮掩,可是要改嫁了?”
杜媗一愣,摇了摇头。
“早就决意不嫁了。”
马车缓缓驶入杜宅,却见杜五郎早已候在侧门处了。
杜妗缓缓下了车登,见兄弟这副傻样,随意找了个理由教训他,指了指屋檐下的喜鹊屎,道:“非在家中扎这许多鸟窝,还站在下面,呆吗?”
“二姐你能不要一天到晚训我吗?我可是与国子祭酒一起喝过酒。”
“你便是与圣人拜了把子,也是我弟。”
杜五郎不耐与她们说话,挥手让她们进去,自告奋勇在侧门处迎客。
今日只是家宴,连杜甫都没请,反而请了薛白的一大家子。
不一会儿,有人驱马而来,是杜希望在长安中的两个儿子,杜位、杜佑。
杜位二十岁出头,相貌俊俏,气质温润,十分好相处;杜佑今年则只有十二岁,聪明伶俐。
“大叔。”杜五郎先向杜位行礼,再向年纪小小的杜佑行礼,道:“五叔。”
“五郎乖。”
杜佑笑了笑,踮起脚,抬手摸了摸杜五郎的头。
杜五郎嘻嘻哈哈,转头道:“阿叔,何时成亲?”
“快了。”杜位提起李十四娘不由就显出笑容来,“到时你来观礼,别忘了带你好友薛郎一道来。”
“薛白与你可是两种人。”杜五郎嘟囔道。
不多时,薛家人也来了,薛白与几个兄弟策马在前,杜五郎迎出去,看也不看他们,径直到马车边迎柳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