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带着若有若无的叹息,眼里如月光照耀寒潭,荡漾着淡淡冷光。“我自然犹豫,你可知我修了多久才有那个修为,我马不停蹄的修炼,就为了不被人欺负,为了保护自己。一直在追求着力量,给出去我自然是不甘的。”青年脚步一个凌乱,十分害怕道。“那你后悔了吗?”栖梧木然的摇头,缓慢而有力的转着,眼里带着风雨欲来的隐忧。“此刻是没有的,不知以后会不会。”青年看他情态,感觉自己当真是做错了事情,笃定道。“我有旱魃的血统,死后力量更强,虽不能陪着她了,但是你若是有仇敌,我可以冲上去,哪怕是神明之位,我可以直拉下冥府之中,但,只能有一次机会。”栖梧漠然的抬头,看那人恳切的眼神,沉声道。“我身怀救世职责,还有三十五年也不知能不能把修为修回来,若是我救不了,那时,你预测临云界有大动作,便把他杀了,便好。”青年见那人深邃不见底的绿色冰眸,心里亏欠,便重重的点头。栖梧看着那黄昏边上,光芒渐消,那草原一望无际,却人迹罕至。他疲惫而暗淡的眼里闪过一丝冷光,冷到让他觉得身体冰冷刺骨。在那无人的旷野里,栖梧低下头片刻,便低声笑起来,也不知是什么缘故,一声又一声,嘴角嘲讽的翘着,眼里泪光闪烁。任凭那霜露缠身,任凭那冷风吹打。青年静默站在他面前,心里忧虑万分,捂着心口问道。“你怎么了?”栖梧仿佛笑的停不下来,颓然坐下,嘴角一直弯着。“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到件有趣的事情,我做了那么大一件好事,舍己为人。可是却没人看见,也没人夸我一句,而且我回去了,就算我说出去,也没人相信我”说着又是一串笑声,他转过头,满是笑意的望着青年。“为什么司华年做屁大点事情,全世界都知道了,人人夸他赞他,而我,不会有人夸我了。哪怕我做出于真诚,出于无私,哪怕我真心的在做件大好事,无人看见。”他垂下眸,身下嫩绿的草渗出汁液与泥土沾到白色的衣摆上,带着少有的狼狈,他失意的补上一句。“不会有人夸赞我了”青年刚想说句什么,却被栖梧打断。“罢了,无所谓了,又如何呢?”说罢,踉踉跄跄的起身,形单影只带了些失魂落魄的走进那黑夜中,那单薄的影子,马上就被黑暗吞没。青年举了举手,滞在半空,却只能看着那人消失在那静谧的凉夜里。而临云界西荒之地,金色雷光阵阵,水柱冲天而起,闪耀在那无人之地。京坤一脸漠然而得意的挑起嘴角,看着眼前那人倒下,元婴逃出,他一道金雷追击,那神魂整个炸开。蕴含的力量之大,足以把人炸的皮开肉绽。一阵急促的笛音响起,那京坤与鲤追身上出现一个淡黄色的罩子,遮挡住那一刻的炸裂能量。京坤一个夸耀的眼神望身后望去,那不远处一位红衣青年手上执着发着金光的玉笛。“这月光之护使得漂亮啊,初霁。”叶初霁略带自得,潇洒的转了下笛子,颇有少年意气风发之感。他很快恢复如常,又是谦虚温润的公子,但声音仍旧雀跃道“那也得靠师兄刚送的月决石,那等稀世宝物,生生将我的法器提到天阶上品。才悟出那么一招,也算得上些用场了。”京坤脸上带着张狂的笑意,心中痛快至极,又带了些歉意道。“抱歉啊初霁,还要靠你引诱你们长老出来,还杀了他。”鲤追还沉浸在他们合力那么轻松的杀掉一个出窍后期敌手的兴奋里,满是恣意的摆手笑道。“不不不,这个长老我们恨死了,强迫外门女子,草菅人命,又处处针对阿霁,我们早想教训他了,一直没有机会。”京坤志得意满,极其嚣张的迈出步伐,丰神俊逸的脸上跋扈异常,活脱脱一个仗势欺人的二世祖模样。而那后面两人,也是抑制不住的血脉沸腾,心情澎湃的跟着他身后,心里也开始期待下一次这种心跳加速,那种单方面压倒的屠戮。而他们三人,回头却发现那司华年神色冰冷的站在路边。被人撞破这场隐秘的凶杀,他们微微一怔。司年华顶着金色道纹的有情道,眼里漠然失意,那寒星一般的眼睛,没有注视他们。只带着种淡淡的种谴责道。“他事情做下很多,但罪不至死,师弟你此番是不是过了。”京坤面不改色,微挑起嘴角,眉宇间那股桀骜不驯散发出来,仿佛天地间,他自己说了算,不必听别人的碎语。他眼里结起薄薄冰霜,散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