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把程绪离和时序政教的话说了出来:“叔儿……叔儿已经训过、训过我了。”
“您能不能、能不能不生气了?”
说的结结巴巴,像是烫舌头一样,这样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话,时序政和季祈永张口就来。
但对于季昌宁而言,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
脸涨的通红,心脏咚咚直跳,好像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下一刻,听到裴书臣嗤笑一声,季昌宁都恨不得把头埋地底下。
就说了,不说、不说,非要让他说……
哪有效果……还被嘲笑了……
良久,听见裴书臣缓和很多的声音,缓缓传来。
“政儿教你说的?还是程绪离?”
“老夫跟程绪离师兄弟几十年,怎么不知道他还会因为这个训人。”
裴书臣慢慢睁开眼,看向远处的月亮,倒是气氛缓和了不少。
“头上药了吗?”
季昌宁下意识摸了摸,“嗯。”
“一会儿进屋,老夫再给你看看。”毕竟吃饭点上的,现在已经晚间了。
“今日本没想打你,原打算跟你好好说说的。”
“对不起……”季昌宁有些愧疚。
裴书臣挥挥手,示意他不需要说这些,只是淡淡:“你恨过老夫么?”
“为什么这样问?”
季昌宁没有接裴书臣的话,而是抛出一个别的问题。
“你愿意叫先皇为父皇,也不愿称老夫一声师父。”
季昌宁低下头……
良久,苦涩的笑了笑:“我以前也唤陛下的。”
“也唤过您师父,可是您总是不让我唤。”
“我只敢偷偷在心里唤,或者疼狠了……睡梦里、意识模糊的时候……”
你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说恨……”季昌宁认真思考了一下,“也没有,但说实话,会有一点点羡慕吧……”
他笑了笑,有些难为情:
“羡慕子安,您会手把手地教他诗词歌赋。”
“为政的精要之道,也毫无保留地传授于他。”
“哪怕是拗口、晦涩的篇章,您都会逐字逐句地耐心讲解,直至他明悟。”
“也羡慕佑儿,可以跟您学医术,跟您毫无压力的轻松谈笑。”
“还有阿衡……虽然您对他也很严格,但您教导他武功时,其实从不会因为招式不对而训他。”
“相反还会很耐心的……”
季昌宁扯了扯嘴角,笑的有些羞,“其实我也会偷学一点点,所以我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