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卷子,他才没心思做。
可季昌宁压根儿没中他的“小计谋”,只是身姿笔挺地坐在那儿,深邃的眼眸,静静地凝视着他,耐心等待他的后续动作。
时序政被盯得心里发慌,可嘴上依旧逞强:“你刚刚凶我了。”
“刚刚让你反省,你就反省出这些?”
季昌宁微微抬起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拿起时序政原先的卷子。
“哗啦”一声在他面前摊开,骨节均匀的手指轻轻点着卷面:
“自己看看,数数一共能对多少。”
“多大的人了,孩子做对的东西,还错这么多,羞不羞?”
嘴角微微下垂,语气平缓得如同静谧的湖面,没有一丝情绪的起伏,却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就像是大家长教导孩子一样。
时序政依旧梗着脖子,双唇紧闭,一声不吭。
季昌宁见他如此,也不再强行逼迫,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着桌面。
余光偶然扫到一叠被遗忘在角落的奏折,便顺势拿过来,准备批阅,也好给时序政留出些反思的时间与空间。
时序政终究还是按捺不住,他伸手拿起那份试卷,眼睛快速地在上面扫视了一圈,满脸不解地嘟囔:
“我觉得挺好的啊……有什么可凶的。”
“有本事,我给你们出一套医术方面的题,你们做的,难道就会很好了吗?人哪有完美的……”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季昌宁,然而并没有人会他。
腿还疼的厉害,想撒个娇,跟季昌宁说一说,结果抬头看去,一张冰山脸。
时序政突然觉得好难过,很颓废的感觉。
明明自己都努力了半年,各种方法都试了,为什么季昌宁就是不能跟小时候一样,对自己。
现在的季昌宁,就是没有以前爱他了。
自己也付出了好多,没日没夜的给他寻方问药,为他放血丢了半条命。
而且自己以前不会这样容易腿疼的,还不是因为季昌宁把自己丢在牢狱之中,那些人下手太狠。
给他留的后遗症,现在季昌宁还这样冷冰冰的。
眼眸中闪烁着委屈的泪花,眉头紧皱,鼻翼微微翕动,像孩子气的恼怒,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憋屈。
眼眶渐渐泛红:“我不喜欢你了……”
这几个字未经思索便冲口而出。
季昌宁正专注于批阅奏折,手中的笔在听到这话时,微微颤了一下,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但随即仿若未闻,面容平静无波,眼神都未抬一下,依旧不紧不慢地继续手中的工作。
时序政见自己的话被如此忽视,心中的愤懑更甚,大声地再次重复道:
“我不喜欢你了!”
裴书臣恰好行至大殿门口,见状,眉头蹙起,脸色一沉,刚要大步上前呵斥。
冷不防手腕被一只手紧紧拽住!
“阿兄,别去,让他们自己解决。”
程绪离轻笑,他倒是很好奇,季昌宁会怎么处。
裴书臣扭头,狠狠瞪了程绪离一眼:“你来做什么?”